峰哥渝东
我的家乡有一条河,名叫高滩河(也叫龙溪河),流经我老家这一段叫石牛滩,我家就在石牛滩坎上。
岸上是广袤的农田,河水很清,像一面镜子,把天上的云,岸边的田,岸上的竹都映入其中。
石牛滩还有一个很古老的传说,相传很久很久以前,一个财主家喂有两头牛,财主舍不得给牛喂饱,牛没有力气犁田,困在田头不走,心狠手毒的财主就下令用鞭子狠狠地打。小一点的牛,后脚被打断了,财主还不甘心,把它压在大石头底下——这就是石牛坡上的这个石牛。那头大牛跑下河去,河水又深,财主奈它不何。后来那头牛一直站在河中的石牛滩上不回来了,久而久之,就变成石牛了。
记得小的时候,这条河就是我们的乐园。夏天,小伙伴们在河边割草,河坎放牛,河中泡澡,一泡就是几个小时,比赛游泳,玩打水仗。只要有人爆鱼,那他绝对没有我们捡得多。尽管都是懵懂的孩子,感觉却特别的好。
小河的春天一片绿,沿河两岸,有无数的柳树和竹子,成片,又成团。我曾为这片翠绿发过呆,也为它的作用慨叹,保护水土流失,又是在美化环境。
小河的秋天,充实而又多彩,可在河里捕鱼,也可在河边抓蟹捞虾。而小河的两岸,金黄的稻谷丰盈,一派丰收的喜悦。
小河的冬天,萧瑟而肃穆,河边已无青草的翠绿,河水也无欢腾的劲力,只因上游纸厂无责任无节制的排污,河水浑浊无光,似肌体受病毒入侵,偶尔只有几个采捞河沙的船只来往,衬托了一些小河独自的孤零。
只有桥头这棵大黄桷树,是记忆的见证,诉说着石牛滩的沧桑,也有童年的味道。
这弯弯的桥头上,承载着童年夏天无时不在的欢愉,桥头上跳水,桥墩下抓鱼,桥洞边掏蟹,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印象最深的是,在仲夏的夜晚,河上到处都是萤火虫,一闪一闪的,像繁星陨落在河面。每当这个时候,我们都要去河边,傍晚时在岸边的稻田里扯上几窝稻谷,在岸边定好位置,下两三条渔网,然后静坐在桥头黄桷树下,静候鱼群来食。一旦水面有动静,立即拖起渔网,一定会收获。有大鱼时,我们便潜到水下,在水中与鱼儿搏斗。如果抓住了大鱼,那种兴奋简直不摆了。
后来,外出工作,每年回去一两次看望父母,发现小河也渐渐有了变化。因保持岸边的水土,河边全部栽上竹子。因疏通水道,河水也不再清澈,曾一度水体遭到严重破坏,水质负氧化,和童年时相比,这条小河的落差较大。
几十年过去了,每当回到老家,首先路过的是这条小河。每当想起家乡,眼前就浮现出这条小河。也许这是一种念乡的情结,随着年龄增大,越来越强烈,因为儿时的记忆是永远抹不掉磨不灭的。
(原文2019.7.28发表于《德阳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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