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走在楼梯上，小两个月的弟弟跟在后面，突然嘟囔了一句：“我真讨厌你”，小孩儿头也不回，顺嘴就接了一句：“我不讨厌你”，说完就爬到了顶端，呲溜滑了下来。
单看弟弟仿佛头一次见，看到远处树荫下的妈妈感觉有些面熟，之前应该是见过的，可能小区里遛娃儿的时候有过几次擦肩。午后的小区，比其他时刻安静了几分，滑梯这儿现在只有小孩儿和弟弟两个小朋友。小孩儿拿着路边摘的小桃子爬上爬下，我负责在滑梯下面围追堵截，防止小桃轱辘到草地里。
刚说完真讨厌你的弟弟，站在滑梯上面喊：“哥哥，快来呀”，小孩儿在下面踢足球似的踢桃子，跟着桃子跑来跑去。弟弟滑了下来，小脚一迈，抢走了小桃子。
没让小孩儿着急，告诉他，“我们可以再摘一个”，小孩儿蛮喜欢采摘，拉着我走到桃树底下，依旧以妈妈为梯，努力往上伸，一手拉下相中的桃枝，一手抓住桃子使劲儿往下拽。
拽下来两个，给弟弟一个，又接着玩了起来。太阳晒得脖子发热，小脸儿通红，哄着小孩儿和弟弟说了再见，骑上他心爱的平衡车，嘟嘟嘟嘟路上奔驰回家。
看着小孩儿飞驰的身影，我庆幸，幸好小孩儿也懵懂。也只有懵懂的小孩儿，面对突然的“我真讨厌你”，才能轻描淡写波澜不惊面不改色地回一句“我不讨厌你”。
我和勇哥只会对他说，我喜欢你，我爱你。小孩儿犯错了也知道，“妈妈吵也喜欢你”。
我有些记不清讲过的绘本里有没有“讨厌”这个词语，“不喜欢”是有的，《蔬菜的秘密》里有不喜欢鸡蛋，《大个子打针》里有不喜欢打针。如果今天弟弟说的是“我真不喜欢你”，不知道小孩儿会不会说“我也不喜欢你”。
有人说，别看孩子小，其实他啥都知道。勇哥也时常说，三岁了，知道的不少了。我努力回忆幼时，也只模糊回溯到六七岁，三岁的孩子到底知道多少，也只有现在的小孩儿自己知道。
小孩儿这半年喜欢模仿，也喜欢“抬杠”，我不清楚他是模糊知道“讨厌”的意思，单纯不讨厌弟弟；还是不明白什么是“讨厌”，顺嘴模仿弟弟的话，加个“不”字杠了一句。
我知道小孩儿渐渐长大，喜怒哀乐爱恶憎之情感都会慢慢懂得。我没想到的是，这么早，就在一个寻常的午后，什么都没做的小孩儿就懵懂地迎来了懵懂的讨厌。
以前在微博看到可儿妈妈说，可儿姥姥会看她微博的每一句留言，帮她回复网友的问题。当时还是以儿女晚辈的心态感叹姥姥真好。今天第一次明确听到了别的孩子对自己的孩子说讨厌，立场颠倒之后才隐约明白了几分，姥姥认真回复陌生网友的问题，何尝不是怕万一有疏忽，别人给自己的孩子差评呢。
也只有父母最在意孩子的点滴，两个小孩儿对话完，转头就忘，下一秒就哥哥弟弟你好我好。“我真讨厌你”这懵懵懂懂的话，懵懵懂懂的情感，就落在了妈妈心里，让人哭笑不得，五味杂陈，想大方一点不在意，偏偏又时不时想起。
这也算是一个人生第一次，亲爱的小孩儿慢慢长吧，愿你健康无忧，平安喜乐，生活中亲友相伴，多欢喜，少讨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