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5月26日,己亥年四月廿二,回姑苏,我在从嵊州归家的途中向你寄去这封信笺。古时的通讯很慢,如果谁思念谁了,就鸿雁传书,鱼传尺素。距离再远,那千里寄情的感觉也是期待中最美好的感受之一。无论是只言片语也好,还是绵绵不尽也罢,长长短短的字里行间,有酸腐矫情,也有字字垂泪,这一切不外乎都是关于你的。我希望趁着我还未全消的醉意与你通篇写完这封家书,又害怕这自以为是的语淡情深最后成了酒后乱言的胡说八道。不过,那又怎么样呢?王羲之当年不也是喝了酒才有了兰亭集序的吗?李清照不也是终日“浓睡不消残酒”吗?
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但是我知道,如果你已经读到了这里,一定就是收到了我的这一封家书。那么,我那终日悬着,怕在车水马龙的现代一不小心就丢失了信件的心也就放下了。往下读信前,想再给你寄去李清照的一句诗: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亲爱的小分队:
见字如面。
提起“小分队”,总是忍不住莞尔一笑。这个称呼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叫唤,似乎变得愈加亲切了。这张小名片,也随着这个越叫越响的名称,成了我们文学社旗下最可爱的一道风景线。它成立的初心不过是我们五个人想“偷偷”地线下喝茶,聊生活,谈人生,谈文学···多多地那么附庸风雅几回。毕竟,女同胞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春申湖文学社是我们的大家庭,风风雨雨,它已然走过了九个年头。从最初的青涩,到中期的成熟,再到如今的蜕变。欣喜于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她成长的见证者,也是她用文学甘甜的乳汁滋养了我们这一群亦静亦闹的孩子们。是的,在文学面前,我们都还是她的孩子。可以说,我们的小分队里恰是自由地生活着这个大家庭下最活泼可爱的五个孩子。
我曾想过,热爱文学到底有什么用?后来,我看到了阿城的一句话,他讲文学的唯一作用就是改变人的状态。细细想去,这句话用到我们这个家庭上来一通就通了。当我们聚在一起喝茶,聊人生的时候,当我们一起开例会的时候,当我们出去采风的时候,那种映在大家的脸上不言而喻的灿烂笑容,不就是我们状态的一种改变吗?就像这次嵊州之行,重要的不是去哪里,而是和你们在一起。
王羲之故居,溪山第一楼,百丈飞瀑,崇仁古镇。我们脚下走过的一草一木都是风景,从来时晴天的温暖,到走时雨天的诗意,一切都是刚刚好。但是亲爱的,你知道吗?当我回来后细细回忆哪一处景色使我最为动容,你一定不能相信,脑海里竟然全都是我们在嵊州街头的文化广场忘记了年龄般尽情跳舞的场面,那一刻,我热泪盈眶。
不能忘的是我们几个人第一次手牵着手,围成圈在城墙下跳左右步的和谐画面;不能忘的是我们在这个陌生的小城街头放声大笑,不顾周围好奇的目光尽情跳舞的样子;不能忘的是我们一次次牵起手,通过掌心的温度传达到彼此心里而连接起的更加深厚的感情;不能忘的是我们在这里的欢声笑语和那股始终推动着我们必须一起往前走的凝聚力,向心力和团结力。嵊州这座越剧小城啊,承载了我隐藏在这信里的一个个小故事,以及我们那颗悸动已久难以平静的心。
小分队的我们同样也缔造了很多属于我们的故事,我,张姐姐,兰姐姐,李老师,还有被我们笑称拥有整个山头的“大王”。插科打诨,嬉笑怒骂,皆成文章。而我也永远因为最小的年龄而享受着所有人的恩宠。当我看到大王从她的包里拿出清凉油给我涂脚上的红肿块,当我看到嵊州街头大家到处忙着替我寻找唱戏台子的激动,当我听到大王悄声对我说张姐姐强忍着疼痛坚持和大家一起爬完百丈飞瀑的心疼,当我看着大家围在我房间聊天的欢乐闹腾,当我看到我们五个定格在赵校长相机里笑靥如花的面庞···我知道,这就是应了我们的大家长赵校长说的:我们的小分队,缺一不可。
是的,缺了谁都不可以,纸短情长,惟有珍摄。最后这句话便是我想说的。
盼君安
——爱你们的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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