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芳华

作者: 待清风徐来 | 来源:发表于2019-01-14 12:12 被阅读57次

(一)

“吱——”沉重的木门被推开了,从门缝里漏出来的光照着一双双大大的眼睛,但很快,眼睛就避开光亮,躲进了黑暗里,领头的瘦高个把一大碗米饭和塑料袋装的七八个馒头放在一张桌子上,我被身后的大胡子恶狠狠地推进了黑暗里,光亮在屋里形成了一个矩形,一大堆瘦弱的影子穿越光线,迅速占领了桌子,馒头一眨眼就没了,米饭并没有小碗来盛,直接就被抓在脏兮兮的手上,然后被塞进嘴里,激起的灰尘,掺杂在呼吸的空气中,也有一部分落在米饭上,却也被一并吞进肚子里。

实在动不了的,只有蜷缩在角落里发抖,凌弱的双臂拥抱着自己,看着别人吃着白米饭,自己咽一咽口水,舔舔枯萎得发白的嘴唇,眼神透过扬起的灰尘,夹杂着绝望与痛苦。

我不忍心,便起身去人群里挤,看能不能抓出一把米饭,一个体型小但很“精壮”的小男孩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一只手里攥着两个馒头,一只手里抓着一大把米饭,一边塞米饭,马上又塞进一口馒头,没有抢到馒头的人一哄而上去抢他另外一个没咬过的馒头,他被推倒在地,但他死死不放手,其他的孩子便用脚踩,馒头已经沾满鞋上的灰尘,他还是在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

如此吃相,我着实是第一次见到,无功而返的我蜷缩着靠着墙,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简直如同饿极的野兽撕扯猎物一般,不见血的暴力才最让人胆战心惊,而我自己,现在也像被猛兽攻击着心脏一样,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我跪倒在地,我是有心理准备的,却不想也料不到竟有如此凶残。

我惊恐地看着这群饿极的孩子把白米饭吃出肉的香味,咽了口口水,转头看着门缝,从门缝里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阳光从门缝里塞进来,屋子里扬起来的灰尘,在有光的地方形成一个屏障,而这个屏障,此时此刻已经刺穿了我的身体,更是刺穿我的心。

把头转回来时,那个“精壮”的小男孩已经吃完了,他嚼着口里最后一点馒头,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往角落里走去,在靠近墙角的地方盘腿而坐,他伸出一根手指从嘴里抹出一点唾沫,涂在干裂的嘴唇上,并不见效。

我挪了挪身子,想靠近他,刚接近,他便警觉地把身子转向里面,刚刚离得远没看清,现在一靠近便看清楚了,在刚刚的混战中,他受了伤,嘴角被撕裂了一点,原来他抹口水是为了擦去血痕。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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