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的恶婆婆

作者: 卷发Y头 | 来源:发表于2020-07-02 12:07 被阅读0次

    今天继续阅读叶广芩的《状元媒》。母亲有个好朋友,叫蝶儿。碟儿是丁家的新媳妇,过了门还不到三天就出来挑水,在新媳妇和新姑爷应该回门的日子,碟儿却担着两个水桶出现在了井窝子,这让南营房的街坊们对碟儿的婆家、娘家多少有些看不起。我分析,这个甚不起眼的碟儿,对母亲的影响是至关重要的,母亲之所以老大才嫁,生计固为其一,对婚姻的躲避,因为蝶儿经常被打。所以母亲产生了对为人妻的恐惧,这是碟儿带给母亲挥之不去的阴影。

    碟儿的男人人称“锔碗丁”,是沿街锔盆锔碗的手艺人,北京锔盆锔碗的以外地人为主,都是一辈一辈祖传的技艺。他是个孝子,他家里人口简单,除了媳妇就是妈,锔碗丁孝顺的具体表现是帮着他妈打媳妇。打媳妇似乎是旧社会底层家庭约定俗成的习惯,那时候没有妇联,媳妇挨打就得忍着,人说“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意思极为简单,整治媳妇就要像揉面一样,反复再反复,方方面面都治理到家,让媳妇彻底服输,使起来才顺手。“多年的大道走成河,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一个“熬”字,贯穿了做儿媳妇的始终。压抑的媳妇发展为变态的婆婆,难保对自己的儿媳妇不再变本加厉,没有为什么,什么也不为,旧社会就是这么一个规矩。南营房地界,打媳妇是普遍现象,如果谁家的媳妇进门没挨过揍,意味无非两层,一个是婆婆没权威,二个是爷们窝囊。

    碟儿婆婆是个厉害的人,不大的事儿,她那个一脸横肉的婆婆,操着外地口音,能把一条胡同骂翻了,说她是母老虎便宜了她,准确说得叫“母夜叉”,红嘴蓝脸,会吃人的夜叉。母亲年龄与碟儿相近,在情感上对碟儿就多了些关注。母亲每每送过去亲切的目光,碟儿都闪过脸去不接。母亲同情蝶儿,给她做棉袖筒,但没多久便传来蝶儿的死讯。事后,母亲为自己订下了一条原则:绝不能嫁给有婆婆的人家儿!

    碟儿死后,娘家人才出面,所以她的丧事办的很隆重。碟儿可能到了也没想到自己的身后是如此辉煌,而且这个辉煌余韵绵长,有好事的文人将碟儿的事写成了戏,叫《锔碗丁》,在京城演出,丁家人认为有辱名声,花钱将《锔碗丁》买断,所以这出戏演了几场就不演了。

    遇上愚孝的丈夫和恶婆婆,真的是蝶儿的悲剧。那时的蝶儿也无力反抗,只能默默接受,直到被折磨死。我很庆幸出生在现代,面对此类事件可以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不至于被折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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