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六耳。
我所生活的这个纪元发生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变化。
我们生存的区域曾经是一个相当宽容的n维构架,点,线,空间,时间。三维立体固定存在,时间永恒向前延伸。空间的相对静止,时间的绝对运动,让世界维持着守恒规律的同时也相对孤立着,我们无法穿越他人的指尖,亦无法更改过去的笔画。
但那只是曾经。
二十年前,发生了第一件科学无法解释的事。北京王大妈在买菜时看到了本该在空难事故中丧生的女儿,不敢置信地跟了两条街,直到唤名相认,两人街头相拥,喜极而泣。
两天后,纽约华盛顿的街头飞来一只奇异的大鸟,立在水龙柱上唱歌,当天在油管上转发量逾一千万。联邦安检局过来带走了这只鸟,而生物学家随即发布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这是一只渡渡鸟。
一周后,渡渡鸟因为不适应当地环境而死去。王大妈的女儿王小妹经检查患上了阶段性失忆症,完全无法记起失事飞机的任何信息,她称自己的年龄是二十二岁,事实上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怪事接二连三地发生。
有人亲眼目睹高楼大厦的顶层长出灌木丛,有人声嘶力竭地证明汉江水怪的确存在,有人在家门口捡到自己童年时丢失的布偶,有人甚至被突然到访的老祖宗吓破了胆。
越来越多这样的新闻出现,甚至刊登上环球时报。人们终于相信这些并非一时盛行的谣言怪谈。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正在发生:昨日竟然重现,那些消失的事物正在时空中穿梭迂回。二十年前,我们还将时空旅行看做是一个美梦,二十年之后,我们终于迎来一场盛大的时空错乱——
人类历史上从没拥有过像现在这样能与过去建立真实联络的时代,刚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过去建立联系。有的在家门口划出了一片海域圈地养虎鲸,有的摆出了古董交换的筹码创收经济。至于那些带着诡异色彩的“重生人”们,自发划分了年代组成了某种社团和党.派,一边打量着这个世界一边蠢蠢欲动。
时空平衡被一种突如其来的怪力打破,物种从数量到面积呈现爆炸式上升,作为载体的地球逐渐无法容忍这种局面,资源全面衰败,环境急剧退减。人们开始意识到了联系不起作用,潜伏在水面之下的分明是一场恶性生存竞争。结果是,它转变为了人类有史以来面临的最大生存危机。
时至2032年,短短二十载光阴,地球上爆发了任意物种之间的资源争夺战。“当代”们团结一致,抵抗洞开的时空隧道所输送来的“入侵者”。我们这样的青年团体,作为这庞大竞争网络下的一块神经末梢节点,几乎是成批量生产。
“再过一点...哎,别动......对,就这片。”阿生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低声指挥着尤里和渡川布位,阿绫和我紧随其后。
“声音是有速度的。”
这是松子老师说过的话,我还记得。在国中念书的时候,在夏季的暑热里,蝉鸣着。大家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歪坐在那里,长着同一张困倦的茫然的脸。
“声音是一种能量,拥有能够传递的波长。想象一下,我们总是先看到闪电,再听到雷声。”
额头上的血慢慢淌下来,滴到了我的眼眶,糊的血雾里什么也看不清,鼻尖上有股闻的气息。我死死地攀住床沿,尽可能地往里蜷缩成一团。
“如果没有雷声的话,我们不会知道天空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是蝙蝠没有回声感应,在夜里就会撞到你家里的窗户上了。”
不远处酒瓶的声音到处滚动,来自遥远的马路对面,熟悉的鸣笛声呼啸而过,我知道行动的时机到了,但我被困在了这里。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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