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表姐送去了给小侄子的玩具,站在昏黄的灯光前聊了几句。不外乎接下来这一年要做些什么,未来要干些什么,每次好像都在重复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年年月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多的亲属都变成了自己不爱去谈论日常生活的对象。我不想去和他们说些很丧的话,去说日常开黑的酣畅,去说感情里遇到的困惑,去和小时候一样把他们当做自己的榜样,处处学习。
好像和爸妈,和长辈,只剩下,和女朋友很好,生活很顺利,未来的目标很明确。
只敢去谈论这些非黑即白的事情,而闭口不提那些灰色的地带。
回想整个2017年,从大年初一到年末圣诞,我似乎无时无刻和我妈的对话都是急匆匆、气冲冲的,我一次又一次地在那里说,我要考研我要学习,我要过六级我要考证。除了一次又一次地要钱说要买书和报班,我妈也没有什么其他地了解我这一年生活的了。
每当夜深人静,只剩自己可以扪心自问的时候,总会有莫大的心虚将自己包围。究竟去自习时是不是在学习,究竟报了班有没有去,究竟那些自己拿来称之为未来的冠冕堂皇的借口,是不是自己的真心。
这些东西只有自己能回答自己。而我妈,只是在一味地为我辩护。六级两次没过,每次都知道是自己根本没学,也没有可以裸考的老底,还每次都想可以像中彩票似的因为运气通过。
越长大,才发现这就是做梦。
每次还没等我说什么,我妈总会说,六级太难了吧,不像四级,下次再考呗。
可是只有自己明白,四级过了,也是因为做了题,练了习啊。
每次在考试的前好几个月就买了题,准备去做。然后时间就像流星一样,转瞬即逝,一转眼就到了还剩两周。在这两周,我有时间去看综艺,去吃饭,去刷微博,就是一到做题的时候,我总有一万个先做别的事的理由。最妙的事,还在心里暗暗觉得,自己是那种做三天题顶人家三十天的人。
自己是什么样的货色,自己不懂吗。
不过是平凡普通人一个,还总幻想自己是天才。这就和小时候觉得世界上有皮卡丘有机器猫一样,总把太甜的梦填进苦涩的生活。
而和小时候不同的是,现在竟然连这些明明努力都可以办到的事,都要靠幻想来催眠自己了,一个人最大的可悲,也就莫过于此了吧。
每次和姐姐们,阿姨们谈话,总觉得他们是臣服于生活的过时者,被生活熬去了自己的锐气,满足于那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俗气,忘记了自己也是琴棋书画诗酒花的拥蹴者。
我不过用批判对方的体面,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总是告诉自己,自己的追求不在于此,在于彼,可是追求来追求去,根本不知道彼在哪里。
说到底,你连刻板和俗套都战胜不了,还谈什么个性和自由?连教条的考试都通过不了,还有什么底气去做最美的创作。我们总说应试泯灭孩子的追求和创造力,其实真正有热爱的事情的孩子,是会竭尽全力去接近它的。他们知道,只有战胜了应试这个敌人,才能更进一步,而往往战胜应试磨炼自己的这个过程,又会给他们穿上更强大的铠甲。
所有的借口,都是不努力的人的遮羞布。也许不可能像许多有天赋的天才一样做到出类拔萃,而在踏板上做到八十分,再去寻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东西,这才是一个中庸者的道路。
而现在,真的要连踏板都不去跳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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