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条长到看不见尽头的街道边,有个小小的公交车站,写的什么字已经被牛皮藓和各种胶水以及灰尘抹的看不太清了,只能依稀的读个大概,像平常那样结束完手头上的事情以后在这里等车,眼睛朝下,看着脚踏在实地上,向前一小步两小步,恍怅之中像是给路过的眼皮几乎看不见的蚂蚁画线条,期待它们会称心如意的随着脚步的圆弧形去走,公交车迟迟不来,也是无聊的够了,
看向天色,太阳从楼宇的夹缝中低垂,若把太阳比作瞳孔,则云层似眼皮,也随之翻动褶皱,一会东一会西,毫无定性的左顾右盼,像极了那些楼上自顾自收衣服做菜煮饭的主妇,对楼下的喧嚣爱理不理,只祈求家庭中的成员抱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回想起回家吃饭来,别成了在外飘荡的浪子,一个电话两个电话的不回或是粗暴的回应。非要把双方的耐心耗尽,才上演“妈妈叫你回家吃饭了”的剧本。
当我在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总会有些吸引人视线的东西映入眼帘,那是一条精致而修长的腿,被靴子和裤子裹的很紧实,视线顺着它慢慢往上,是个女人,说女人可能有些老了,应该说女生吧,当视线抬升到她的脸颊时,她恰好消失,那是半张相当熟悉的面孔,一时间竟分不清那是实实在在的人还是残影,再次回头望去,已然消失不见。
那面孔,并不是漂亮的,也谈不上惊艳,甚至还有藏在粉底之下的暗红疮痘,以及涂的不那么均匀的口红,头发倒是没有染,棕黑的,恰好过肩还带点刘海?肤色如果不是涂了粉可能也不是那种白里透红的颜色吧,应该要更苍白些,我没能看到眼睛,如果有我猜应该也差不多是疲倦而略略内陷的眼窝吧。我们将她的模样试图通过文字投影成像,会发现这是一个既不美丽,也不可爱的侧颜,还带些病态的柔弱,会激发起某些人的保护欲吧。
独独是一瞬间的残影,可遇不可求,一经邂逅,其实就如同怔怔出神的雕塑,可那又仅是浮于表面的活灵活现,距离那种吹弹可破的意境,还是差了不少距离。
我明白的我的实现再往上抬一些,或者往下看一点,就不会让我如此印象深刻了。怕是如来往的路人那样,经不起抬头看一眼,也过不得低头看一下,这里倒并非彰显自己那臭屁的优越感,只是想表达了无生趣的意思,不在乎,不想多看。
人们对美的追求与评价总是有着近乎完美的执着,似乎最美的东西,都是容不得一点瑕疵的,必须精美无比,完好无缺的,只要有一点点不满意,就会推倒重来,重新再找。
然而缺陷,也是美的一种方式,或许那是我离开母校以后,阔别两年来所读到的东西吧。
那张残影与一个师妹的脸庞很相像,那位师妹的右脸有着开水烫伤的伤疤,我还在高三的时候,她总是低着头,长长的头发总是垂向一边,要遮掩着,不轻易让人看见。
想起今天,是他们放假的日子,或许他们也不过是正准备回家吃上一顿阔别已久的大餐的人吧,美不美那都是给别人看的,倘若自己问心无愧,也就不那么在乎容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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