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飞蛾，不住地扇动着它的翅膀，以此来牵引起那粗壮的躯干和肥硕的肚腩。它飞行的姿态不大优美，甚至还带着几分滑稽与凌乱。在空中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像长跑时终点线前拼力冲刺的胖子。它总是一次又一次扑向明晃晃的白炽灯管，然而刚刚飞到上面，又如落叶一般飘然落下了。半晌，才又扇动着翅膀翩翩飞舞起来，朝另一根灯管奔去。循环往复。
然而，终究是累了，这一次它飞得很低，误打误撞，凑到了一个女生面前。那女孩先是吓得怔了一下，而后急忙挥动起双手，赶着你走开。没办法，你那毛茸茸，像小羽毛似的触角，总会令人想起关在地狱里的恶魔。
这一次，你学乖了，静静地趴到了一面墙壁上，一动不动。是真的很累了。这时，几个小男孩儿发现了你，其中一个指着你，“你们看，那只蛾子是不是死了”，说着就用手里攥着的一根木棍朝你的肚子戳去。
乳黄色的汁液淌了出来，像是蜗牛的躯体从壳中徐徐钻了出来，有些冰凉的肉感。“肉”里夹杂着白色的絮状物，像是才嚼了一半就吐出来的饭渣。汁液顺着墙壁直直地，缓缓地往下淌，宛如一滴蜡黄的泪。
过了几天，你曾经趴过的地方就只剩下了一堆密密麻麻的卵，黄乎乎糊在墙壁上，像人脸上生了一块癣，赫然凸显出来。
然而这卵又究竟能存留多久呢。远处一群顽皮的孩童又嬉闹过来了……
徒劳，一切都是徒劳！就像飞蛾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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