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生涯原是梦，除梦里，没人知。

江城子·咏史

纳兰性德

湿云全压数峰低。影凄迷，望中疑。非雾非烟，神女欲来时。若问生涯原是梦，除梦里，没人知。

赏析

这是一首咏史词，但词人在词中并没有对具体的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进行咏颂，只是依托对神话的演绎，抒发自己对历史的总体感悟，别出心裁，别具一番韵味。

首句描写了湿重的云雾铺天盖地，严严实实地笼罩住连绵的山峰，仿佛将高耸的峰尖都压低了。“湿”、“压”、“低”，连下三字，烘托出一种沉重、压抑的氛围。“影凄迷”写词人所见，“望中疑”写词人心中所感，由视觉到心理，表现出眼前景物的朦胧迷茫、似真似幻。四、五两句切入楚王神女巫山云雨的神话，表明前文所提云和影并非一般的自然景物，而是仙境中的奇观，不仅赞颂了情景之美，更渲染出一种飘飘如梦的神仙境界。结尾三句，由写景、叙述转到议论，词人以假设作为议论的起笔，“生涯”一词包罗人间万象，写人间万象不过都如巫山云雨一般如梦一场，在梦中发生，自在梦中作结，无人知晓，表现出词人对历史的一种虚无缥缈的理解。

全词造境奇特，想法奇绝，词人将凝重的历史演化成神话传说进行阐释，突破旧有观念，大胆创新，颇具匠心，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