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还是很不错,有女同学陪你学习,有男同学陪你睡觉,不缴学费,不收饭钱,到点儿拿起饭盒吃饭,普普通通也能毕业,关键是从此捧起了一个铁饭碗。想想,是不是世间美事?
我们宿舍的其他六个人看起来满足而愉快。
早上六点半要起床跑操的,有同学不想起来,就让出去的人把门锁上,免得学生部的大妈部长来查房。一天没锁,部长大妈来了,就要扯被窝,赖被窝的同学裹着被子喊:“我没有穿裤头啊!”部长大妈坚持扯:“没穿怎么啦,我和你妈一样的。”若得大家大笑。
对门宿舍可以通过玻璃窗俯视进出宿舍楼的来来往往。中午和晚上吃饭时点,总有人端着饭盒边吃饭边瞭望边议论去打饭打水的女生。
我最爱听广播里的“每周一歌”和小说连播了。听《高山下的花环》时感动得一塌糊涂,全宿舍的人都沉浸在牵动人心的故事情节中了。有一首《天山路》的歌,歌词简单明了,旋律婉转悠扬,我听会了,没事的时候,尤其是周日水房一个人洗衣服的时候,就总是在唱。“天山高,天山险,天山横在我面前。天山路,弯又弯,你把我的心事牵。”一遍一遍,唱得深情投入,洗衣服便成了享受。
宿舍的王YL同学是个文艺青年,干净利落,会吹口琴,会谱曲,字写得漂亮。他给我写出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红河谷》的歌词,教会了我唱。
有一次他惹我生气了。周日,他洗完衣服,也不拧干,就那么湿漉漉地晾在了宿舍中间的绳子上,水嘀嗒嘀嗒地,过来过去,让人别扭而不方便。别人不愿意都没啃声,我忍不住就说他:“多高级的衣服,也不拧干?”他反而说:“正因为不高级才没拧。”让我语塞。他反应好快啊。对了,不让部长揭被子的也是他。
那时正流行台湾校园歌曲,总有人在哼唱《童年》、《我从陇上走过》、《外婆的澎湖湾》。
“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我们的未来,在希望的田野上……”,“美酒啊飘香,啊,歌声美,朋友啊请你干一杯……”,“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想起驼铃声……”。普通的文字配上了适合的旋律,竟然是那样美妙动听。王立平、傅庚辰、施光南真了不起。
周末,或是遇有什么高兴愉快的事,记完日记,就躺在床上七嘴八舌,议论女生是经典话题。给女生起外号,排名次,讲自己发现的女生的趣事,都津津有味。
对门宿舍更厉害,据说他们有个睡前的“两性知识讲座”。
高一级的学长们给我们班比较突出的三个女生做了个总结:L的脸蛋,P的身段,J的才干。挺准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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