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新兵营的惨状震撼着每个流寇的心防,新兵营的流寇们已经面临着随时崩溃的局面。
刘厚带队冲阵到三十步左右就戛然而止,不少新兵营的流寇们不顾刘厚的劝阻纷纷地四处逃窜。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难缠的对手,还没近身一千五百多人的新兵营居然瞬间损失了六百多人,伤亡快接近新兵营人数的一半了。
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竟然都还没碰到对面乡勇的一根毛!新兵营的四当家刘厚已经阻止不了新兵营溃散的局面。他带着亲卫骑马杀了二十多个逃兵依旧无法阻止手下的兄弟们溃逃。
方家墩在中军看到这样的局面气得直骂娘,对着骑兵方向骂道:“老二瞎杵在那里干甚?他的马队怎么不冲?”
身旁三当家管豹和五当家方远年在旁边劝道:“二哥应该是领略了对方的万人敌的厉害了,所以采用比较慎重的方法,这一群乡勇火器犀利,我们的兄弟根本近不了身呀?就算二当家的骑兵冲阵也难免伤亡很大!”
“那咋办?你们说!我们这么多弟兄一下死了几百人,这仇不报了吗?”方家墩脑子里已经乱了,他完全没有刚才的镇定气势。
一阵阵万人敌爆炸声让方家墩有些不知所措,他听说过老二描述过万人敌的威力,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日见到万人敌竟然可以这么用?真是让他大开眼界,这样下去仗还怎么打?
“轰、轰、轰!”第二波万人敌再一次从空中呼啸而来,打断了方家墩的思绪。
站在两边战场中间还在犹豫是进是退的新兵营流寇们再一次被炸得外焦里嫩。
安宁军掷弹队这一次五十枚万人敌的战果大约收割了三百多人,第二次攻击效果没有第一次效果好。再一次看着的战场如同炼狱般的场景,新兵营的流寇们彻底绷不住了,不顾刘厚和陈德远马队的追击四处逃窜。
这些新兵营的流寇已经崩溃了,刘厚根本无法阻止四处奔逃的局面。陈德远也不管了,下令手里的骑兵开始冲阵,自己要再不动手,他知道方老大一定不会饶过他。
两轮的万人敌已经放过了,相信只要速度够快应该能冲阵到敌营里去的。陈德远叫来手里的一名亲卫,告知他通知老营一起配合骑兵进攻!
新兵营的溃散给陈德远警示,新兵营人多但还是靠不住的!虽然方家墩的新兵营损失极大,但是并未伤及到自己的根基,老营和马队都还在!要重新组织起来几千人的队伍对他们来说无非就是抢几个庄子的事。
骑兵动了,安宁军的火铳手还在不疾不徐有条不紊地装填火药。前膛枪就是这样,人必须要站立起来才能装填火药,装填好子药的过程也是极为繁琐。
掷弹队投放万人敌的时候会影响到火铳兵装填子药的速度,如今看着对面流寇马队开始冲阵,火铳队完全没有装填好弹药,只能靠前排的乡兵顶住流寇骑兵的一波冲击了。
此刻装备的火铳还是落后的火门枪,点燃引线等引线燃完了才能发射。两军对战,尤其是骑兵,会给火铳兵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许多火铳兵担心引火还没烧完发射,骑兵都已经冲到自己的跟前了,那时候几乎就是一边倒地屠杀了。
乱世来得太快,王明醉心于火器研发的燧发枪还没出世,前膛枪未来可能都会成为战场鸡肋的存在。王明之前设计的燧发枪比火门枪要先进一些,但是也是有发射有延时的,并且都是前膛枪,发射一发之后装填的速度太慢。王明让军械厂生产的遂发枪还没来得及做呢,优先做的手铳和万人敌。
陆宁通过这一次战阵看出了火门枪致命的缺点,单发火门枪还不如六发手铳来的爽利。他打算这次如果侥幸能活着回去,一定要提醒王明把火铳改良,哪怕把三根枪管绑在一起都比这门火铳发射了等半天强太多了!否则火铳的威力还是太弱了。
掣雷铳王明上次已经提到过了,能在三息内装填好定装弹药,并且还是后膛装填,要比燧发枪和火门枪强了不止一点两点。只是这种火铳还没研发出来,也不知道能给到未来战场有多大的作用。
万人敌让陆宁很满意,万人敌的杀伤力两个回合就把对手炸得崩溃四处逃窜。他带领的七百多人的安宁军第一次打如此大场面的仗,以前打的都是富裕仗,以多欺少。今天的安宁军则是以寡敌众,并且还是野战!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么大场面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未来这样的真正场面肯定注定不会少,火铳不给力,现在就让安宁军一百五十人的火铳营哑火了,这对陆宁来说是致命的。
之前火铳营设计的三段射由于人数少,连续三次射击和一次齐射的杀伤效果是截然不同的。今日没得选择,如果用三段射阵型不允许,场地也是有限的无法实现三段射。
陈德远的骑兵近在咫尺,四周的骑兵慢慢缩小包围圈准备冲阵了。
旗语兵紧盯着冲过来的流寇骑兵大声喝道:“五十步,四十步!”
“掷弹队,点火,投射!”掷弹队把总高喝一声。
“呼、呼、呼!”引燃的三十枚万人敌再一次从空中呼啸而出。
“第二排,右侧,点火,投射!”
三十枚万人敌朝着右翼围过来的骑兵扔了出去。
“第三排!左侧,点火,投射!”
三十枚万人敌朝着左翼围过来的骑兵扔了出去。
“第四排!后侧,点火,投射!”
“第五排!.......”
一阵阵号令快速反应,投掷队一百五十人迅速从四面八方投放了一百五十枚万人敌。
陈德远的五百多人马队围过来还是有些单薄,一百五十枚万人敌瞬间在圆阵外围炸响,安宁军圆形阵周围的流寇骑兵一阵人仰马翻,在马上的骑兵皆是被抛到了地上断了气,有的人都在马上无力地栽了下来,有的则是被马镫拖着在地上随着马匹四处奔跑.......
“火铳手!自由射击,防护遗漏马队冲阵!”火铳营的把总也下达了军令。
“砰,砰,砰!”零散的火铳发射滚烫的弹丸打到马匹身上,瞬间就是一颗血洞,马匹在快速奔走过程中摔断了腿的马匹比比皆是!
陈德远也没侥幸逃过万人敌的命运,他骑在马上急速地奔走过程中,万人敌就在自己前方落下,突然爆炸的万人敌让他的马匹立刻栽倒在地上,他被抛到空中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此刻他身上的铁甲犹如一座闪山压在自己身上喘不过气来,他躺在地上看着蓝天白云,忽然发现原来这样的景色是这样的美,他看到自己的妻儿对着自己无助地哭泣,想要挽留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
一口鲜血从胸腔中涌来,口中喷射而出,脸上、铁甲上、头盔上全是他的鲜血。此刻他已经无力动弹,他觉得自己好累。心里想到那个一张胖乎乎的脸一脸愤怒地看着自己,今天为了陈德远已经豁出去了性命,他想方大当家应该会善待他手里的兄弟吧!
陈德远身边的亲卫纷纷地围拢过来,拼命地呼叫“陈大哥、二当家.......”
还没等亲卫们有所动作,另外一颗万人敌在他们中间爆炸开了,一阵撕心裂肺地嚎叫,几名亲卫纷纷地从马上栽了下来!
陈德远的马队由于速度过快导致许多万人敌爆炸效果不明显,造成了许多万人敌浪费,有许多万人敌爆炸之后并没有给马队造成人员伤亡。
陆宁也看到了万人敌的弱点,就是移动快速的马队爆炸效果很有限,万人敌对战步兵还是不错的。能对马兵造成巨大伤害投掷的技巧是很讲究的,战场的战机是稍纵即逝。
掷弹队训是练过两个月的,对投掷技巧都有掌握,如果不是掷弹队之前强化训练,绝对达不到今天这样的爆炸效果。
看到陈德远倒地,段亭寿和几名骑哨不由欢呼起来:“二当家死了!方贼二当家死了!”
陆宁不由骑在马上站起身看着一队骑手重重保护着倒地的人群,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此刻,已经有三十多匹马从不同方向已经冲进了安宁军圆形阵,长枪兵把枪口对外依旧挡不住马队的冲击。
马队冲阵瞬间就把六十多名长枪兵被冲击的马匹带飞,高速冲进圆形阵的马匹就像一辆辆大货车进入了羊群,骑在马上的马队有的直接撞断长矛,由于巨大的惯性,马匹和骑手一起撞进了安宁军阵营,抛下马来的骑兵落地瞬间就被安宁军刀牌手给围殴砍死。
长枪营身后的火铳兵也没讨到好处,巨大的马匹重量也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带走无数安宁军将士的性命。这就是骑兵队占步兵巨大的优势,就靠冲阵就能让安宁军的阵型大乱。
肉搏战开始了,三十多匹马闯进步兵军阵里如同无人之境,长枪并迅速合围对战骑在马上的流寇。
安宁军圆形阵型已经乱作一团,不断有陆陆续续的流寇马队冲进了阵营,顿时安宁军前方三排的防御压力变大。
最终五百多人冲阵只有一百二十多名马匹冲进的安宁军阵营,瞬间就收割了约二百多安宁军的性命。
此刻,在中军的掷弹队此刻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只能抽出制式腰刀做防御状态,以免骑兵冲击中军大阵要保护大纛,大纛倒了军心就散了。
管豹带着七百多老营兵朝着安宁军圆形阵发起了突击,大战一触即发。
原本占据优势的安宁军战损一度损失约三成,好不容易把一百多人的陈德远马队解决之后,安宁军的伤亡就达到了三百多人。
如今三百多人要对战七百多人的流寇老营,陆宁的压力一下变大了。这一战陆宁带的安宁军损失过半了,尤其是火铳兵和长枪营损失不小,这两个兵种伤亡大半才把一百多流寇骑兵给压下去。
安宁军圆形战阵已经无法维持,安宁军各营把总们迅速整队应战冲阵过来的流寇老营,流寇老营兵借机骑兵冲阵的时候跟着马队冲阵。
如今流寇马队已经被安宁军一网打尽,老营气势汹汹地与安宁军前阵的刀牌手和掷弹队兵肉搏了。由于敌我双方人数悬殊,安宁军顿时陷入了被动局面。
陆宁看着手里越来越少的安宁军,心中一凛,喝道:“男儿就要战死沙场,守土之责责无旁贷!冲啊!”
陆宁带着亲卫队和一百人的督战队进入了战场,一场激烈的短兵相接肉搏战拉开的序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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