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在江面疾疾的翻飞,柳树也静悄悄的露出了绿,更不用说在枯林,岩间的山桃花仰着妖娆清香四溢的粉脸招摇。
去年的此时,老家高滩的油菜花也在艳阳中一点点的绽放开来,招惹着嗡嗡响的蜂肆意的穿梭。
屋堂中,一堆人围着一位老人,说着话,我的父亲也在其中。说话的人多,七嘴八舌,二达,虽然因为病痛无法交流,却也仔细的聆听,没有不耐烦,反而还时不时的,蠕动嘴唇,想说什么,可是又说不明只得用那双沉淀艰辛岁月变形的手比划,旁边,哥哥点头应答,再告诉大家。坐在旁边的二娘,时不时扭头看看达,再数罗几句,语气中却满是柔情。
也许是坐久了,我起身慢慢的走出房,来到屋前那山梁上,看着那渐渐被春占据的大山,和山脚下慢慢流动的任河。也不知道这河流动了多少年,生机勃勃。然而,父辈们已是弯腰驼背,满头白发。
山风轻轻的抚过我的脸,又捉弄着山坡上的黄草枯树,使它们摇摇摆摆。思绪纠缠,仿佛昨天达还在地坝中间,用浑厚的嗓门吆喝着牛羊,用有力的大手还在劳作,转眼,他已是耄耋。
心脏猛烈的抽动,已为时过晚。时间如同任河的水缓缓的一去不回了,回不去了。
阳春三月的一个下午,虽然耀眼的春阳把石板房占据着,钻过窗帘映在达的脸上,可他再也感觉不到了,鸣咽代替了一切。
害怕离别,可离别总是无声无息的到来,带走了一切。
又是燕来的时候,满山遍野的桃花依旧妖娆,菜花依然招惹着蜂,阳光还是穿过窗帘,却再也照不到达的脸了。
达,一年了,再那边,一切可安好?我想您了。
二零一八年三月泣奠
忆二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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