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总好!”楼道里一直有人和她问好,她眼睛也不抬径直走到四楼办公室。照旧是脱下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拿着文件夹的一个中年男人早已急不可耐的张嘴和她絮叨公司的大事。她背对着他,往向窗外,听到说财务发不出下月工资时,她眉头一紧,转头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淡淡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会这样?”
“收购的那两家公司还在重组,一直没有营收,全靠咱们的钱养着人。咱们自己上月的资金也还没有回笼,现金流要维持公司运转,人力支出上能省就省点吧。”
“那就是还有,着急忙慌的做什么。先正常发下去,现金流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不会断链的。”
男人的神色稍微放松了一些,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眼前的人已经坐在座位上,全然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他也只能选择相信,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邢菲一个人。她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纤细的手指打开烟盒敲一敲盒子,一直细烟掉了出来,她顺手拿起放在相框旁边的打火机,点燃。朝空中吐了一个烟圈,她注视着烟圈,看着它一点点消失在空中,好像梦中无数次出现的场景。她待在一个巨大的白色空间,四周是稀松的云朵,把她托在空中,她看不见外面,只觉得脚下软绵绵的,怎么也走不到头。不多时一根烟就没了,她伸手在烟灰缸里灭了烟头,又给自己点上一根,眉头紧锁,相框里印出她额头的皱纹。
她不解,公司都已经两三年了,类似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出现,刚创业时,半年就出现过一次财务上的危机,但她凭借着自己一腔豪情,东拼西凑找各方朋友借钱最终也是转危为安,经过大半年的努力活生生把一个濒死的生意折腾活了,而老马也就是那时候加入她公司的。她正需要一个人帮自己料理财务上的事情,老马从大城市回家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要不就是公司好工资低,要不就是工资勉强公司烂,而刚经过一场大劫难的邢菲此刻无比惜才,便以高过平均水平30%的薪水把老马招进了公司。
所幸后来两年,老马也确实为公司出了很多力气,帮她把公司一步步做到了今天的样子。虽然和很多大公司没得比,但对于白手起家的她已经是一笔不小的产业。去年,为了扩展业务线,她又收购了两家因为疫情被迫关停的创业公司,想把他们收为己用。可是接下两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公司和业务,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她熬了好几个月的夜,天天飞去国外学习别人的管理模式和运营模式,再回来用在自己的公司上,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眼见大半年过去了,两家公司还是没有实现预期的收益,一直靠自己的母公司养着两个小喽啰。但她并不知道情况已经严重到影响自己,难道真的到了断臂求生的地步了。她不信,小小一个月绝对能想到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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