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三年级是带着苹果香味的。那个时候的苹果是酸甜多汁,香脆可口。直到今天,我只有吃到记忆中味道的苹果才感觉是好苹果,不是这个味道的,不论是陕西的富士还是美国的蛇果,都觉得不是好苹果。三年级时,我们家承包了部队果园,那一年,我每天上学可以带两个苹果去学校。
我的三年级还是堂哥米老师带我的数学和语文。我对他的讲课一点儿没有印象了,可是他对我的评价我至今记得。记得有一次,家里来亲戚,说我的性格内向温和。我妈妈却说:“这个丫头别看在家不怎么说话,她的老师说她在班里可厉害了,谁要是把她招惹了,她非得把这个有理要回来。”我厉害吗?我不记得了,应该是有一次男生破坏了我的新买的钢笔,我不依不饶,非得让他赔一个新的。他不赔,我们是不是打起来了我不记得了,只知道堂哥米老师对着那个男生大眼睛一瞪,吼了一声:“把你的钢笔给她用,你用手指头写字去。”后来是什么结果我不知道了,反正从米老师带上我们,我就开始喜欢学习了。
班里有个孩子,他妈妈去世了,我们听了都很难受。听说他妈妈生病很多年了。他父亲放羊在外,家里都是他照顾。我经常能看见他手上带着和面的干面粑粑,他上课时总是一边听课,一边把手指甲上的面一点一点扣下来。他学习不如我好,但是对人特别好,男女生都喜欢和他玩。不久老师让他当班长,我们就尊称他“老班长”。他可能年龄比我们大一些,个子也比我们好,长得白皙水润,我就不明白了,同样是农村孩子,他怎么比女孩子还白呢?要是我能有他的肤色,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当班长了?可惜我好像一直只能当学习委员,班长这辈子是没有缘分啦。
因为家里有果园,所以我们周末最大的乐趣就是和同学们去果园。他们后来回忆,说小时候周末都给我家摘苹果刨玉米地了。
回不去的是时光,能回去的是记忆。因为爱总是带着阳光,带着芬芳,穿过万水千山,一个瞬间,我又回到从前。
(后记:记录这段文字的时候,恰好遇见一位同村的人,他是我小学同学宋兵的哥哥宋军,他离开村子已经近四十年,至此后我们再没有见面,他居然一眼认出来我,还脱口说出我的名字。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啊,原来我从来不曾改变,还和小时候一样。我再看他,好像也没有改变,我也能想起他小时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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