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看书亦在机缘。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想要穷览古今书籍,并不容易。
想要穷览他人推荐的书籍,仍然不易。
最近在一个付费专栏的反复推荐下,阅读《高效能人士的七个习惯》,颇为惊喜,相见恨晚。于是不免懊恼,如果早点知道该多好,那样也许就不会陷入当前的境地。
然而,我之前是否真的不知道这本书呢?
这两天回顾笔记,才发现早已与这本书遇到数次。
最初我发现,去年夏天的训练营课程中,这本书就被老师推荐,还被我做了标记。
再往前翻,学校两年多的讲座笔记中,这本书也被反复提起。
当然,这些并不稀奇。在我专门记录各种荐书的本子里,它的名字也不过是混在数百个待阅书目之中而已。而我又不断地遇到新的荐书,这些书目除了增加,而一直没有减少的痕迹。
我原谅了自己。
直到今天再听五年前的音频,这本书又被提起,我才感到错过的原因在于自己。
不过,这个书名和它的目录,若非处于当前的境地,我纵然读了,估计也不过是随手一翻而已。
而今看去,我自以为的理解,不过是想当然罢了。于是我又庆幸一再错过,让我们不止是等闲的遇见。
看书亦在机缘,即便你已经反复听说过它,却从未留在记忆。只有当你经历某种境地之后,偶尔听说,偶尔去看,才会猛然间如获至宝,视若秘籍。若无此经历,纵然读过,亦寻常而已。
2
今日天降横财,馅饼掉到账户里。
正犹疑之际,发现儿时伙伴留言的消息,转账给我母亲。
“哎,可惜不是给我的。”我一声叹息。
“你妈的不就是你的。”他回答。
“然而并不是给我花的呀。”我再次叹息。
“给她儿媳妇花。”他默默敲出这几个字。
“是嘛,那她儿媳妇长啥样,我都没听说过呢。”我默默吐血。
“缘来如此。”他含不尽之意于言外。
“如此当如何?”我问道。
于是他谈起自己结婚的经历。
“缘分到了,俩人结婚很快的。我和媳妇从认识到结婚就两个月时间,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作为同龄人,儿时伙伴很早就没读书了,而在乡村中不再读书的孩子往往很早就会结婚。他辗转打工十年有余,却并无结果。连续好多年,给他说亲都是过年的话题。
然而,尽管家人各种着急,那些年却始终没有一次走到结婚的地步。
而这一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无不同。两人相见,结婚,生子,停滞的时间似乎要一下子把错过的全部追回。而彼此的默契,家庭的默契,两家人的默契,也仿佛本该如此。
我在感慨好的婚姻足以使人相信爱情的同时,只有祝福而已。
媒妁之言,究竟是束缚和陋习,还是善意与红线,并无必然的意义。外在的机缘,创造让你相信的意义,才有其意义。
3
自性圆融,亦借缘融。
当初刚上哲学课,老师谈到世界观,谈到巴别塔。
“世界观就是观世界。”老师说道。
我同意,却并未发现深意。
“我已经放弃哲学体系的构建。”老师又说道。
我心绪悲凉,为老师放弃一个哲人的使命而悲哀。
历经一番之后失望与绝望之后,我终于打破了固有的镜像,才发现自己当初所认为的使命,是那般狭隘、那般偏执、那般可笑。而那时的自己也刚愎自用而不自觉,自溺于固有思维之中不可救而不知。
老师放弃构建的那句话不断地飘回脑海,让我愈加敬佩。
回头再看当时那些执着构建各种体系的人群,洒然一笑而已。
对于世界观,我曾经人云亦云地相信所有的学问最后都会走向哲学,而所有的哲学都会在最终走向宗教。
而后来感悟到,所有的追问最终走向的是美学。
哲学追问不已,尚能寄希望于宗教,然而宗教只可信仰,不可追问。一旦追问,顿失根本,而一旦发现这一点,宗教再也不足以说服内心。
不足问,遂不必论。
于是,你从追问世界的根本是什么,转而自问想要在世界看到什么。你的焦点从世界观变成了观世界。
如何观,观到什么,虽然与外界有关,却又与你自己紧密联系。你要的不是终极意义,而是观美的能力。
美如何,由你定义。你在观美的同时,也美化了人生,而这才是你居于此在的意义。
美不自美,因人而彰。在如此世界中,观美者亦是智者。
智者乐观世变。观世变,并且是乐观世变。
乐观,我们往往将它当作名词看待,但它更应该是动词。先乐而后观,才更能见到万物之美。同理,悲观也是动词,先悲而后观,才是万物含悲的原因。
我们熟悉的说法是同样的东西,两个人因为乐观与悲观的性格,而有悲喜的不同。而这,不过是乐而观、悲而观的差异而已。不必是两个人两种性格,只在于观之前,是主动去乐,还是主动去悲。
乐观,因乐而观万物之美,风景变化,美轮美奂。智者乐水,亦在于水之变。
世界观最终就是观世界,而以乐解开心锁,万物之美,尽融于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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