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们一起阅读了《毛姆传》第十三章“讲故事的人”。抛开剧作家的身份,毛姆作为“最会讲故事的人”和短篇小说家而广为人知、广受赞誉。
他和杰拉德继续周游世界,并且第一次去了印度,他被深深地吸引,决定第二年再去一次。但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了。
今天,我们一起来阅读《毛姆传》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宣传活动
毛姆一向对外宣称不喜欢观念小说、论战小说,极力反对把小说当成讲坛或讲台。然而现在,毛姆的新小说却做出了这样的尝试。1938年写成的《圣诞假日》是一则政治寓言,作者利用书中的三个主要人物,阐明欧洲的思想斗争,并将法西斯主义、极权国家和被压迫者致命的延展性拟人化,同时传递出一种信息:慷慨激昂地潜在欧洲内部发展起来的邪恶势力,以及德国、意大利和西班牙强大的独裁政权。
1939年2月,《圣诞假日》出版,第一个月这本书就在英国卖出了两万五千册。第二年,毛姆将《圣诞假日》的手稿拍卖,筹建资金帮助被法西斯政权逼得无家可归的欧洲作家。
1939年7月,毛姆回到玛莱斯科别墅,然而到了八月初,不祥的迹象出现了,电影节被迫取消了。8月23日,苏德签订互不侵犯条约,气氛越发紧张,突然之间,到处都是当兵的。8月的最后一个星期,玛莱斯科别墅人去楼空,毛姆决定把自己之前为杰拉德购买的游艇“莎拉”开到卡西斯,他和杰拉德开着车匆匆前往尼斯囤货,再把补给品装运上船起航,还带了两个年纪大到不用当兵的意大利船夫。
沿海水域埋有大量鱼雷,他们被迫绕行,第三天才到达土伦和马赛中间的小渔村邦多尔,他们决定留在那里,等风平浪静后再安全返回。
随着时间的推移,国际形势越发严峻,毛姆坐立不安,急着回家看情报部给他回信了没有。祖国正在奋战,毛姆再次渴望参与其中。过了快一个月后,他和杰拉德决定回家,将船弃在邦多尔。回到家后,毛姆收到了情报部的消息,他又终于有所作为了。
毛姆立即动身前往巴黎,在那里,他被安排去前线采访,拜见情报局长及军备部长,通过高层关系,他把一点点收集到的信息谨慎地传递回伦敦。
接下来的一个月,毛姆四处奔走,许多情景令他触目惊心,毛姆在报纸上发表了一系列文章,并集结成一本名为《战争中的法国》的小册子。
圣诞节前不久,结束这次出行后,毛姆回到玛莱斯科别墅写文章,由于这个系列大受欢迎,他被立即召回伦敦讨论一个平行系列,将被译成法文的《家乡前线》。
1940年初5月,毛姆回到法国南部。5月28日,比利时和荷兰投降,6月,意大利参战,德军开进巴黎,英国大使馆建议所有英国人尽快离开这个国家。毛姆制定了计划,持美国护照的杰拉德有豁免权,他要留下了几天,保住尽量多的藏画和最宝贵的财物。晚餐后,毛姆和杰拉德离开玛莱斯科别墅,他和杰拉德互相告别,登上了前往伦敦的小船,一路历经艰辛和曲折,终于到达伦敦。
毛姆到伦敦后不久,英国情报部让毛姆去美国执行秘密宣传任务——长期享誉美国的毛姆是理想人选。毛姆立即投入工作,到美国后写文章、发表演讲,做访谈,参加筹款晚宴,帮助英国的战争救济书店卖书,他还做了很多广博节目。不管在什么场合,毛姆都小心翼翼地强调英美之间根深蒂固的联系及两个国家未来的伙伴关系。
致力于推动祖国事业的毛姆发现他在洛杉矶被逼入绝境,他感觉这里的绝大多数人愿意为英国提供援助但绝大多数人又很担心卷入战争。在过去的很多年,他一直拒绝所有电影方面的工作,但现在,他必须做出让步。毛姆写了一个关于战时一个英国家庭的宣传片《黎明前的时分》。他同意在拍摄期间在现场,于是,他在贝佛利山住宅区租了一栋房子。
终于安顿下来,毛姆心情比较愉快,又像在玛莱斯科别墅那样按部就班地生活起来。不过,随时准备《黎明前的时分》开机让毛姆感到沮丧,宣传稿写腻了的他渴望写一本与战争无关的小说,他最想做的事是回到印度去,然而,制片厂寄来一封信,告诉毛姆:《黎明前的时分》的剧本被认为完全不可接受。接到通知的毛姆感到既轻松又愤怒,毕竟花费了这么多时间,但他再也不想和电影有任何瓜葛了。
九月毛姆和杰拉德前去看望道布尔迪,道布尔迪提议给毛姆在雅马西盖一栋平房,费用以将来的版税支付。毛姆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建议。
毛姆在雅马西一如既往地沉浸在写作之中。但杰拉德很快就厌倦了这里荒凉、孤独、单调的生活,他的身体也不大舒服,还犯了一次心脏病。他的健康状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于是他决定回纽约治病。
1943年初,毛姆终于完成了《刀锋》的第一稿。这本书中谈到最令毛姆着迷的三个主题:情欲、社会习俗和善良的本质,并阐明了物质和精神世界的分裂。自1944年4月出版时起,《刀锋》便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本书销量巨大,一个月内便在美国售出五十余万册。
1943年秋,杰拉德厌倦了在华盛顿的无事可干,他接受了道布尔迪给他的一份差事——在长岛监管出版公司一个有近五十名员工的食堂。不久后,杰拉德回到华盛顿为美国国防部的战略服务部门工作,接手了一份和情报相关的小差事。杰拉德十分喜欢这份工作,兴致高昂。毛姆惊讶地发现他改头换面了,他第一次意识到如果这些年杰拉德不是跟他绑在一起会变成怎样的一个人:一方面,毛姆成就了杰拉德,另一方面又毁了他。
于是,毛姆打定主意,让杰拉德从事他的老本行,并说服他永远留在美国,毛姆马上就快70岁了,他开始担心自己的未来,认为自己没多少年头活了,他需要平静的日常生活,必须确保余生摆脱杰拉德不断制造的危机。于是,互相陪伴三十年后,二人同意分开。毛姆为杰拉德准备了三万五千美元,这样,杰拉德每年都能得到丰厚的收入。
毛姆计划战争结束后就回到法国,让艾伦取代杰拉德成为他的秘书,并负责玛莱斯科别墅的日常运转。十年来杰拉德并没有给过茂幸福,他认为艾伦可以。计划安排好后,杰拉德定居华盛顿,毛姆继续留在雅马西写作。
1944年4月底,杰拉德得了严重的胸膜炎,毛姆很担心,把他送进了美国最好的医院治疗,X光显示杰拉德感染了严重的肺结核,并且病情在迅速恶化。毛姆每天守在他床边好几个小时,悲痛欲绝。曾经的解脱、平静和乐观瞬间消失,曾经的爱和保护欲涌上心头。
七月,杰拉德的病情依然没有改善。医生建议毛姆冒险带他去别的地方试一试。毛姆让救护车送杰拉德去了纽约州北部的萨拉纳克,然而杰拉德的身体一天天虚弱下去,绝望中,毛姆决定将他送到波士顿的新英格兰浸信会医院,让专家给他看看,并接受专家的建议去纽约做了手术。手术后的杰拉德半昏迷了三天后,谁也不认识,医生只允许毛姆每次探视他几分钟。11月7日早晨,52岁的杰拉德与世长辞。
毛姆伤心欲绝,被悔恨折磨,在杰拉德的葬礼上失声痛哭。战争即将结束,毛姆打算回法国,但想到玛莱斯科别墅,他心里有点犯怵。“如果杰拉德的影子无处不在,那我就卖掉它,在英国乡下买栋小房子,就在那里了此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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