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文章和捡钱似的,大抵得靠运气——有时运气好,能捡二两;有时没做着好梦,只好两手空空。反正,蠢笨如我,闭门造不出车来。
稿费到账,必须得去大街上公园里撒个欢,打个滚,搞个欢迎的小仪式。
这冬日的暖阳映照着兰湖,湖边的水中我和你——柳树,你并没有那样弱不禁风,枝头还有绿意,这不就和碧绿的湖水和太阳那金灿灿的光芒相映成辉了吗?北风在我耳边想和我窃窃私语,我调皮地裹紧我的帽子,赶紧回家去。银杏叶,法桐叶,红枫叶……算了,都随风去吧——我拾哪一片好呢?都拾显然不现实,我的本子里放不下;若拾了这一片难免忽略了那一片……算了,那八千片落叶不得有八千个心思,我还是饶了自己吧。
时间刚刚好,摆摊的出来了。
呀呀呀,黄色郁金香,黄色的精灵,我要带你回家。
一束黄色郁金香,不多不少,刚好十枝。花瓶擦拭干净,放水,滴营养液,插在花瓶里。黄的花,绿的叶,绿得发白的茎,倒是给初冬的蜗居添了几分生机。
其实,我买花的时候颇费了一些心思。
门口有两家卖花的,一家是一对小情侣,另一家也是一对小情侣。买谁家的呢?东面的顺脚,我回来刚好走这边挑选;西边的也不过几步之遥。都是小区里的邻居,买一家不买一家的,显得不合适,花原是差不多的,一样的鲜艳,一样的五彩斑斓。
说不得,最好找其中一家没有的去买——你没有,这可怨不得我,谁有我买谁的。
一家摊主眼巴巴地望着我,渴望着我的光顾。另一家摊主低着头玩手机。这也好,摊主自己都不上心的生意,我干嘛要上心呢?
迅速在心里过一遍花语——紫,无尽的爱、最爱;白,纯洁清高的恋情;黑,神秘、高贵、独特领袖权力、荣誉的皇冠……
黄,开朗。
就是它了,和这个季节是绝配。若是夏天,若是秋天,小黄并不是多讨我喜欢——它当然也不是为了取悦我来的。这时节这一天这一刻,我与它一见钟情——另一家没有的。哈哈,做人要不要这么累。花在他们摊上,钱在我的手机,管他三七二十一,想买就买,想不买就不买,想买哪个就买哪个,想那么多我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迅速搜一搜郁金香的故事。
传说,有一个美丽的姑娘,同时受三位骑士爱慕。一位送了皇冠,那是无比尊贵的地位;一位送了宝剑,那是权力的象征;最后一位送了黄金,那是财富呀。怎么办?选谁好呢?少女发愁,不知如何抉择,只好向花神求助。花神把她化成了郁金香,皇冠变花蕾,宝剑变叶子,黄金变球根,等于同时接受了三位骑士的爱情,郁金香也就成了爱的化身。所以在古欧洲只有贵族名流才有资格种郁金香。
嗯嗯,早就下凡进了寻常百姓家。
可是这玩意金贵的哟,这才几天?莫不是水土不服?莫非我这花瓶的庙小?罢了,许是它的花期到了,来去有时,由不得旁人。
它像霜打了一样蔫头耷脑,叶子黄了,还缩水了;颈还算坚挺,但花瓣已然包不住花蕊,黑色的几颗垂下来。原来女人如花是这么来的,花开绚烂夺目,但终究会美人迟暮,
它们和我最后告别。给它们留个全尸,葬了吧——不用,它要随风飘零。
我还是去选黄色的菊花吧,花期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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