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的女孩,不应该有一个五十岁的男人等在校门口接她放学,也不该和他一起住在旅馆里,不该上他的床,在本该是下午茶的时间里嘴里品尝的却是他的阴茎。”
"同意"是法国作者瓦内莎·斯普林格拉亲述的关于创伤、痊愈与勇气的回忆录,是一部深刻且令人触目惊心的反性侵文学作品。作者以极大的勇气,坦诚地讲述了14岁时被年长30多岁的男作家引诱、控制,并发展出一段畸形关系的惨痛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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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同意是懵懂和天真
V没有指控马茨内夫强奸,因为她认为自己是"同意"了的。
书中,年仅十三四岁的主角斯普林格拉(V),在著名作家加布里埃尔·马茨内夫(G)精心策划的情感漩涡中挣扎。起初,V坚信自己跨越了世俗偏见,找到了真爱,心甘情愿地给出了同意。
然而,随着真相浮出水面——G同时与多名未成年人保持着不正当关系,她才逐渐意识到这份感情背后的阴暗与操纵本质。
“我终于明白他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后就开始给我疯狂写信的真实意图。对G来说,和少女的恋爱便是一种写作,也是权威,他所施加的精神控制,让女孩们以书面形式证实了她们得到了满足。一封情书便是一个爱的印记,收信人感到自己有义务回复,而如果这封信的措辞热情洋溢,她就需要以同样热烈的情绪来回应。在这种无声的命令之下,女孩会觉得自己必须要让G相信自己很满意,万一有警察突然上门,这段关系也是毫无疑问经过她同意的。”
可这些在青春期的少女看来,却是懵懂无知和纯真的爱情。现实却告诉她,她只是G的众多玩物之一。
“无论这个世界多么美好,成年人就是成年人。对自己的身体与欲望,成年人和未成年人怎么可能会有同等的了解呢?而且,比起性的愉悦,一个脆弱的未成年人总是会先追求爱情。作为对获得爱意(或是家里缺的那笔钱)的交换,他同意成为玩乐的对象,也因此在很长时间里都无法成为他自身性欲的主体、主角和主人。”
真正的同意是社会
社会作为一个无形的参与者,道德底线的模糊和集体的视若无睹是无形的帮手。
她七岁的时候,放学回家。
“一个裹着厚大衣的男人突然出现,挡在我们面前。他像只信天翁似的双臂一挥,瞬间撩开了自己大衣的下摆,而措手不及的我们,只能愣愣地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一根肿胀的生殖器,从拉开的拉链里直直地挺了出来。”
十三岁的时候,G以猎人的姿态出现,他瞄准孤独、敏感且缺乏关爱的女孩,利用她们的脆弱来确保自己的行为不会威胁到名声。他通过书信这一手段进行精神操控,使女孩们在懵懂无知中留下了看似自愿的证据。社会对此类事件的沉默便成了变相的默许,让成年人以爱之名行伤害之事。
相处中,V害怕破处的痛苦,妇科医生“非常好心”帮助了她。
“医生挑了挑眉,有点吃惊,然后说我看上去确实比实际年龄更为成熟,他愿意帮助我。给我做了检查之后,他很高兴地对我说我是真正的“处女的化身”,因为他从没见过如此完好无损的处女膜。尽心尽力的他随即向我提议可以在局部麻醉的情况下帮我切一个小口,这样我就可以享受性爱的快乐了。”
当知道G和多名未成年少女保持性关系,甚至还没开始发育的、最多十二岁的男孩时,她终于明白这不是爱情。伤心欲绝的V,求助于马茨内夫的朋友和导师、红极一时的哲学家埃米尔·齐奥朗。
“如果你爱他,就应该接受他的一切。G是不会改变的。他选择了你便已经是你极大的殊荣。你需要做的是陪伴他在创作的道路上前行,同时也要包容他的反复无常。我知道他十分喜爱你。但女人往往不明白艺术家需要的是什么。你知道托尔斯泰的夫人每天都要将她丈夫的手稿用打字机打出来,然后不知疲倦地为他修改哪怕最微小的笔误吗?她彻底地奉献出了自己!自我牺牲和奉献精神——这才是艺术家的妻子应该具备的品德。”
真正同意的是她的家庭
V的家庭,没有给予她足够的爱和帮助,眼睁睁看着她坠入深渊,甚至推波助澜,这残忍的默许才是真正的同意。
V从小就没有一个保护她的父亲,只有一个家暴,充满控制欲的父亲。
“每天晚上,即使是躲在被子里,我也能听到父亲冲母亲大吼大叫,说她是“婊子”“贱人”,但那时我不明白为什么。”
母亲带V离开父亲,父亲偶尔也会带她去餐厅,却完全不会注意自己在女儿面前的形象。
“父亲将他手里最大面值的纸币塞进这位美艳的舍赫拉查德的内裤或文胸的松紧带里,眼神中夹杂着傲慢和淫欲。”
母亲带着她,也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在V十三岁的年纪,明知道G是个恋童癖,还要求V去参加晚宴,把G引到她的身边。
当V看清真相,勇敢脱身离开G的时候,她的母亲居然担忧起G来:“可怜的孩子,你确定吗?他多么爱你啊!”
即使从G的身边逃走,G也总想影响她,控制她,V处在无法挣脱的噩梦中,甚至一度精神失常,当V想要从过往的泥沼挣脱的时候,寻求母亲的帮助,母亲却只有逃避。
“在很长时间里,我都试图从她那里听到一丝歉疚,得到一点忏悔。这让她很不好过。但她坚持自己的立场,从未让步。我指给她看如今的女孩们,希望她能改变想法:你看,十四岁的女孩不还是个小孩吗?她回答我说:这没什么,你在同样年纪的时候可是要比她们成熟得多。”
结尾
是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马茨内夫也已经身败名裂,但伤害却永远在V身上存在。
"我将一辈子都只有十四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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