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有许许多多个瞬间,能记住的并不多,能永远且清晰记住并深刻于心的几乎少之又少,而我,就有那么一个让我深刻于心并终身难忘的瞬间……
小学阶段的我,每到夏天身上总经常长疱,而且个别疱长的还挺大。
清楚记得,五年级的时候,右手臂内侧那个疱就如李子般大小。经过一段时间,长到一定程度后,其表面又红肿又光亮,圆鼓鼓的象个刚吹饱满的小气球。有时不小心轻轻碰触到,钻心的痛,那感受呀,不亲身经历还真无法体会到,现在想起都心有余悸。所以,日常生活行动中需极为小心,生怕碰触到。
听邻家稍懂医术的长辈同父亲说,待疱"成熟"后就可以手术穿刺敷草药解决。乍一听"穿刺"两字,通常心都会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打那以后,父亲就每天认真地观察我右手臂上疱的"长势"。同时,四处打听附近出名的草药医生,经亲戚介绍,几经周折后,打听到离我们村10公里开外的一个村里有个很厉害的草药医生。在我动手术前三天,父亲还特地抽空抓了只自家养的老母鸡,送礼去医生家拜访并咨询了一次。父亲向医生描述了我那疱的生长位置、形状、大小及"成熟"状况后,医生就交待父亲三天后带上我去他家。
还记得,手术那天,天气特别晴朗,一大早父亲就把我叫醒了,到院子的鸡笼里又抓了一只老母鸡,还问母亲拿了10元钱,并用红纸缠好后顺手塞进裤兜里,然后左手提着鸡,右脚拉着我的左手,就匆匆上路了。
那时的交通并不方便,办事、赶场、走亲戚基本靠走路。父亲知道我很久没走过那么远的路程了,特地在中途一个村的村口井边歇了会,还用他布满茧的手捧了水给我喝。接着,继续赶路,差不多响午时分(约上午11点左右)到了医生家。
到了医生家后,我的心开始有些慌乱,主要是怕疼,父亲看出了我的心思,就一直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安慰我说:"没事的!没事的!就象用小针扎一下一样,根本不疼的!"其实,当时的我己几乎不太听得进父亲的话了。
我长疱的右手半抬着,左手一直抱着父亲的大腿。看着医生先将一大堆鲜嫩的草药用钢巢捣烂后放在纱布上,又分一些用塑料袋装好放在桌上。紧接着,熟练地从那个印有红色"十"字标的药箱里拿出一卷白布条,一圈一圈打开,最后露出一把银白透亮的约20历米长,前扁尖后粗圆的钢刀。当时,我心猛咯噔一下,左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拽着父亲,父亲的手一直在我的头上不停地揉摸。接着,又见医生点燃一灯火,将那银白透亮的刀口处放在灯火上来回烤了又烤。又过了一会,估计是钢刀凉了,医生顺便拿了张条凳示意父亲让我坐凳子上。父亲半蹲在我面前,一直用右手抚住我的后颈部,如将我揽在怀里的姿势。我右手抬起,眼晴不敢看医生的后续动作,只直愣愣地盯着父亲那张刻有皱纹的脸。"啊!好疼!好疼!爹爹!爹爹!疼!疼……”我大声地叫喊着。就在这个瞬间,我稍模糊的双眼却清晰地看见父亲的眼泪齐刷刷的流了出来,见他用左手迅速擦掉,可立即又流了出来……此刻的父亲也许象我一样疼的难受。而我疼的是手,父亲疼的却是心。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呜咽着:好了!好了!不疼!不疼!……“也就是这个瞬间让我深深体会到了真正的父爱,如大山般伟岸,如深海般宽阔……
现如今,30多年过去了,而那个清晰的瞬间却一直深深地刻在我心的深处,不会忘,也忘不掉,将永远、永远地伴随我慢慢老去……
父爱-网络图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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