轴

我这个人比较轴，打小就轴，吃软不吃硬。小时候在农村老家，老家比较落后，三年级之前村里连个学校都没有。也巧，我们老师爱养鸽子，他家有间小房，专门作为鸽子的栖息场所，后来不养了，就闲置下来。我们村的小孩子们就理所当然的搬到鸽子窝里去读书了。屋子里啥都没有，就从自己家搬小桌子和凳子当课桌。黑板呢，就是一小木头板子，浇上臭墨汁。想来也20多年了，记忆里场景都已经模糊，但对这个方寸大小的小黑板印象深刻…

  这是因为缘于一起事件。农村的小孩子们都比较野而且大多都崇尚暴力，欺凌弱小，孩子们的世界其实并不那么单纯，人性之恶从一开始就显露出来，只是我们不愿承认。一次王姓同学被另一个叫“二徳”的同学欺负，还用美工刀划破了脸。王同学是家里的唯一男孩儿，父母回家后发现不干了，就去找了姬宝才老师，某天中午还请姬老师喝了场大酒。姬老师不负重望，果然喝得酩酊大醉。小屋子不向阳，冬天也很冷，为了保暖好歹做了个棉门帘，时间久了门帘上好多洞，也破烂不堪，那天中午姬老师好久都没来上课，过了半晌，我无意间透过门帘上的洞，看到姬老师摇摇晃晃的趔趄着走，赶紧跟旁边的同学说姬老师来了。话音未落姬老师掀开门帘已经进来了，乱哄哄的教室顿时安静下来。一身酒气的姬老师，迷蒙着眼皮，散发着吓破胆的气场，醉醺醺的对二徳说，二徳你过来。此时的二徳快吓尿了，怯懦的故涌到前排。接着姬老师又问，是你把王乾乾的脸砬破的吗？ 二徳刚想辩解，一双大手咧过脖领子，像大雕捉小鸡崽子一样揪了过来。框框两脚踹翻在地，接着又拽起来左右开工，照着脸上一顿猛抽。其实二徳当年在我们小孩子里面也算是条硬汉，打架斗狠排在前列。但现在只剩下嗷嗷哭了，我当时想差不多也该打完了吧，但姬老师依旧不依不饶，只见薅着二徳的头发生生拔了起来，嘴上还不停的说着，一个寸劲儿冲向那个小黑板，二徳的头直接砸去。一下，一下，撞着那个小黑板。小黑板挂在砖墙上，被撞的框框直响。也不知二徳的脑袋被姬老师撞黑板撞了多少次，最后姬老师打累了，才给二徳扔在地上，后来我们再看那木头小黑板，小黑板被撞劈了，裂开条大口子……

      1997年我们全家搬到华北油田，后等生到哪都是后等生，我成绩很稳定，依旧稳居班级倒十名，尤其是数学。幼时的我还想，城市里面的老师肯定不打人，这下可算解放了，但事实证明，小孩儿还是小孩儿。玩心太大的我，基本上不写作业，数学老师叫牛荣格，是个女的，戴着眼镜，短发。很暴的脾气，后等生们经常被揍，我也在其列，被抽大耳贴子，被教鞭抽手心，踹身上，走廊里罚站，总之各种花式吊打。但在我面前，都不是事儿，毕竟对付过大boss的，小怪，雕虫小技…反而她越打，我们就越不写作业，打的越狠，对她越恨之入骨。我还清楚的记得，元彪同学跟我说，等他长大了一定要当个杀牛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元彪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寒气逼人…

    常常再想小时候挨的打，一万辆斯太尔也拉不完。在家被打，在学校里也被打。被打的特别惨，但都挺过来了。记得二三年级的时候，忘了是因为什么，被姬宝才老师打，用手臂那么粗的木头棍子旺身上抡圆了抽，一边抽，我一边哭，还一边破口大骂：“姬宝才，我cn娘！我cn娘！喊声震天，声嘶力竭，那一刻我把自己当成革命烈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