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回老家,妈说小黑丢了,我和妻子惊愕的对望,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小黑是一条小黑狗,普普通通的看家护院土狗,十分不起眼,甚至都没有名字,妈叫它“狗儿”,小黑似乎也没有不乐意,每次都欢乐的摇着尾巴。
小黑是妻子给起的名字,妻子是城里孩子,嫁给我这个村里娃,可能她习惯了城里的狗狗都有名字吧,总之小黑狗有了正式的名字,虽然和“狗儿”差不太多。
也不记得小黑是怎么来的我家,我常年在外工作,可能某次回家的时候家里多了一条小黑狗吧,没有清晰的记忆。只记得第一次见我,它没有叫,好像知道我是家里人一样。妻子说,她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小黑也没有叫,围着她不停的亲热。很奇怪,就算我带有家里的味道,妻子可是第一次上门,它就能知道这是未来的家人吗?小黑甚至能听出我车的声音,每次还没到家门口,它就摇着尾巴在大门口热烈欢迎,妻子每次都说,小黑来接咱们回家了!
大年三十,妈给我讲小黑的故事,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灵性的动物。
我家有五亩果园,离家很近,父母每天走着去果园,小黑都会跟着,小黑在前面跑,跑一截回头看看父母有没有跟上。有一次,必经之路上别人家的大狗拦住了小黑的去路,小黑眼巴巴的看着父母等待救援,父母撵走大狗后,小黑一只跟在父母脚边。第二天,小黑又要跟着父母去果园,妈对小黑说,忘了昨天的大狗了?今天在家看院子吧。小黑就真的留下来。
还有一次,小黑跟着父母去自留地,自留地都是蔬菜,不像果园一样小黑可以四处玩耍打滚,妈对小黑说,你就在那里蹲着吧,不要跑了,把庄稼都踩坏了。果然,一个上午小黑坐着那里陪着妈干农活。
小黑生活区域主要在院子了,偶尔会进家里,吃我们不小心掉下的饭菜和给它留的骨头,后来家里换成地砖后,小黑再也没有进去家里,妈怎么叫也不进去,是不是担心踩脏了还要妈擦地。
有时候父母出门到别的地方,小黑要跟着,妈对小黑说,你在家吧,我一会儿就回来了,小黑就不跟着了。晚上睡觉关大门,父亲站在门口说句,关门了,小黑不知道从哪里一下就跑回来了。
妈给我讲了好多好多小黑的故事,我记得不全,我希望能用文字记录一点点,来提醒我,小黑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我妈说小黑可能被打狗的打走了。在农村冬天会有人专门打狗,用各种办法把狗悄悄偷走杀了卖狗肉。
有一天晚上,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在妻子怀里哭了。我哭着说,小黑没有了,以后我们回家没有人欢迎了,小黑肯定被关在笼子里,又冷又饿,瑟瑟发抖,它在想主人怎么还不来救它,和上次被大狗欺负一样。可怜的小黑,我的小黑,你究竟在哪里?我好像再抱抱你,告诉你别怕,我来救你。就这样,我永远失去了我的小黑。
每次回家停车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想起小黑,幻想着它忽然又出现了,摇着尾巴,歪着脑袋,冲我笑,可是,没有了,永远都不会有了。
妈一定也哭过很多回,因为她在提到小黑的时候总是强忍着泪水。她不知道现在城里养的小狗都很聪明漂亮,小黑虽然丑丑的,但小黑给予她的情感是不一样的,她觉得小黑是最聪明的。
有一次夜里开车,漆黑的路上,远光一扫,卧着一只流浪狗,妻子说,这里城中村改造,废墟上每天有好多流浪狗,叫着咬着不让人靠近。我想,他们在守护着自己的家,虽然主人住到楼房不要它们了,但它们依然尽忠守护着这片土地,它们不知到什么叫做拆迁,只知道这是它们的家,它们要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去保护。
狗狗只是我们生活中很少的部分,但我们却是它们的全部。我们不要为了一时喜好抱它们回家,因为各种原因又舍弃它们。太残忍了!看看路上随处可见被撞死的狗狗尸体,如果我们不离不弃,怎么会有那些惨死的狗狗。
冯小刚先生说他捡了一只流浪狗,养了很久后终于有一天对陌生人叫了,冯先生说他听到狗叫声后心里十分欣慰。流浪狗被人打惯了,看着人都会发抖,这个叫声说明它有了领地意识,说明它成为了一只真正的狗,不再流浪受人欺负。
呼吁看到我心痛往事的朋友们,如果养狗狗,一定陪它到老,抱抱它,让它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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