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亥对龚自珍来讲,是一个很圆满的年份。中国历史上有那么多的诗人、才子、文豪、思想家,但只有龚自珍拥有己亥这么一个年号。
一谈到己亥,读书人都会想到是龚自珍,一个中国的文化人,能够跟干支纪年的一个年份牢牢地捆绑在一起。
本书作者余世存说,国人离家出走百年,最近又回家翻东西,一是以《浮生六记》为代表的生活美学,属于岁月静好系列。一是以曾国藩、王阳明为代表的严肃而宏大的叙事系列。
龚自珍及其《己亥杂诗》之所以受大家欢迎,因为他是传统文化最后一个集大成式的大家。他有趣、好玩、性情。他实证了传统文化中有颜如玉、有黄金屋、有车马簇。他到哪里就能攒出很多饭局,成为群主,召集一个或众多的群来,林则徐、魏源都是他的好朋友。在某种意义上说,龚自珍是人们理解传统和现代不可绕过的一座桥梁。
他不仅仅是一个诗人,还是一个思想家,他提供了思想资源。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中国精英。这些精英其实是在按他奠定的路子在生活、在思考,或者说在进行国计民生的变革一直到辛亥革命。
他有一个著名的主张,超越了顾炎武、王夫之、黄宗羲的实学传统。他说,
一代之治即一代之学。这个思想很了不起,就是说我们当下的政治经济、社会的运行状况,其实就是我们学问的来源。你把它记录下来,就可以产生了不起的学问。然后有了魏源的《海国图志》,有了徐继畬的《瀛寰志略》。就是一大批研究中国的边疆地理,或者说国际关系的那些书。后来又影响了新文化运动的那批人。比如说鲁迅和胡适,他们都一再倡导,你要写日记、你要写自传。即使我们作为普通人,也不要妄自菲薄,只要把自己的人生记录下来。
这就是治学。所以龚自珍这个主张非常有现实穿透力,这个东西确实是跟现代学术挂钩的。他开启了现代学术的一种方式。用作者的话说,他加剧了现实的变革。另外他是今文经学中很了不起的一个传人,康有为、梁启超都深受其影响。龚自珍所学驳杂,无论方言、地理,还是算术、天文,无有不精,是一个百科全书式的人物。
每个时代都需要自己的诗人,他们能把握世界,命名赋形,这也是一种劳作,因为这样的劳作,我们得以在物质生活之外理解这个世界。只要活着,我们就需要外人,也为外人所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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