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种花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底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细小花籽被我随意洒在花盆里,因为它们都是些不知名的小花,只是希望它们能占满我花盆中多余的空隙。
它们陆续的发芽了开花了,各有各的姿态,虽是渐入秋季,依然没能阻止它们旺盛的生命力。其中有一种花,开始时很柔弱的样子,似乎都很难站立,我只好把它们拢到一起,让它们相互依靠。谁知它们越长越高,攀缘着纱窗直到将近两米高的窗框了。它们开始开花,一朵朵鲜艳的八片花瓣,深浅不一或大或小的各种红色紫色小花,每朵花的花期长达一周左右。它们盛开不断,一直到12月中旬,要不是经常开窗通风换气可能是冻着了,它们一定可以继续盛开下去的。就是这样它们也比一般的花更耐寒,我看到它们的花茎和花叶在天气寒冷时会长出一层类似白霜的东西,也许这就是它们耐寒的秘密吧。
这种花是波斯菊,别名秋英,又叫张大人花。在清朝时候,有个张大人去西藏任职,他爱花成癖,带去了这种花籽送给当地的达官贵人,后来人们就管这种花叫张大人花了。我更喜欢这个名字。
盛开过的张大人花被我剪下做成了一束干花,放在窗台的花瓶里。它们保持着盛开时的姿态,只是花瓣大抵凋落只剩下球形的花蕊底座。可惜我不是画家,如果是我一定会画下它不同于鲜花时的另一种美。
干花的美更适合安静时欣赏。不同于盛开时随风摇曳的身姿,暗香浮动的韵味,干花带给人的是历经风雨后的安稳,和对曾经丰满香艳的回味。干花自带一种文艺范儿,很多追求艺术风格的人喜欢在居室的某个角落摆上这么一束干花,它不夺人眼目,却可以让人在看到它时不能马上移开目光,让人有多看一会儿想要受它侵润的愿望。这就是它的魅力所在。
近日有时看到有人因各种原因选择放弃生命的消息,就在想,是否能够欣赏干花这种美的人就不会轻易放弃生命呢?人的生命亦如花,顺其自然该是最好的状态吧。现在我又想起前几天我们去和一些特殊的孩子(抑郁症)一起联欢时唱的歌,《感恩的心》,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埃。我看遍这人间坎坷辛苦,花开花落,我依然会珍惜。
花开花落,这自然界中最自然的景象,竟然隐藏了人生最重要的哲理。花若无人爱,开给谁看?人若不爱花,怎知这花开花落时的美丽?有庄周晓梦迷蝴蝶,也有那梅妻鹤子的林逋,自然界中忘我流连也许才是人生潇洒的最高境界吧。
古人说天地人为三才,人就常常发旷古之忧思,如王羲之《兰亭序》中所抒发之情怀。无论现实世界里科技如何发展,人的情感世界不会变,也许这才是维系人类生存繁衍的重要条件。科技进步永远都是围绕着人的生活物质情感需要而存在,二者之间只能有一个引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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