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能让人安心,也能让心会在某一个时间里麻木,就说现在吧,电脑里的播放器播放着平日里我很喜欢的音乐,只不过在以前听《父亲》这首歌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事老爸瘦削且稍微有点佝偻但却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坚挺的背影,还有近几年他那怎么也化不开的皱眉,还有拿着自己做的烟斗抽着老家地里种出来的旱烟,味道很呛,比商店里买的香烟还要呛,可他就喜欢抽这种旱烟,有时候看他咳嗽不停就劝他少抽点,有时候甚至于还有点语气不善。
现在听这首《父亲》的时候,脑海里的画面未曾改变,只不过新增了一些“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场景:他老人家一辈子去都没离开过老家方圆一百公里的地方,唯一一次远行还是在我念初中(应该是初一吧,记不清楚了)的时候他和村子里的叔叔伯伯们一起到遵义远出的南北去挖轻筛(就是将铁道枕木底下的啥子挖出来筛掉细小粉末等,以保持铁轨铺设在大小30mm的石子上有足够的弹性,现在全部用养路护路设备进行,那时候全靠人力),去了半个多月,除了车票钱身上没有一份多余的钱,就在家里炒一小袋黄豆做盘缠呢……
就靠着那一小袋炒熟的黄豆,老爸第一次离家超过一百公里,因为接近年关抢工期所以那段工钱比较多也比较爽快,半个多月的时间具体挣到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只记得当时老爸说半个月的钱抵得上他平时干一个月不止。
记得那一次老爸走的时候我去念书去了,回来的时候是半夜到家的,具体几点不知道,只记得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这个时候已经放寒假了),他就已经在家里了。
关于这次还有一段记忆,老爸回来的时候穿上一双在那时候看起来很暖和服反邦皮鞋(后来长大了才知道那是翻毛的劳保鞋),我当时就脑着也要买一双那样的皮鞋,闹了好几天,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不闹了,这是后来还因为买衣服闹过一次。
这人吧就是这么贱皮子,健在的时候总是换着花样让老人家操心,走了么自己一个人在好多个夜里在连自己都看不到的角落里泪水打湿枕巾,不敢让人看到甚至于不敢让自己看到,不只是愧疚,还有就是那种无依无靠,这个时候才知道无论长到多大年纪,当双亲中有人不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孤儿,那种感觉让我自己憋屈得快要窒息。
关于老爸出门,还有一段我都记不清的旅行(细节是后来老妈告诉我的):那是一个大雪堆积很厚(用老妈的回忆,那场雪厚度应该超过20cm),那些年光景不太好,大雪盖地也什么活儿都干不了,家里也没什么收入,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老爸那时候的想法大抵就是想方设法挣点钱置办点年货吧?
所以在一个鹅毛大雪停了的午后,老爸准备去七八公里外的小煤窑挖煤挣钱,整点过年买点红糖等等年货的钱。
可刚出门没多久,我就一个劲儿的嚎啕大哭,就是不让老爸出门,老爸一步一回头的走,走到瓦厂(大跃进时那里是村子烧瓦的地方)边那片竹林里,还能听见我的哭声,于是他就这回家来了,就打消了去死人小煤窑挖煤的想法。
没过两天,老爸原计划去挖煤的那个小煤窑塌了。
所以那时候应了老家里说的没换牙之前的孩子说的话就是准确预言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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