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的新娘（二）

    李馨雪、刘云旭和林皓洋于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左右到达殡仪馆的太平间，在此之前，他们先去与唐雨青见了面，看到了紫忆。

　　程紫微的遗体安静地躺在停尸房，高辰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原来最深的悲痛是无泪可流。高辰跪在程紫微的遗体旁，眼睛一直注视着程紫微的脸庞，整整四个小时了。“高总，请你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刘云旭劝说道。“高辰哥哥，紫微走了，你还有我们，还有紫忆。我们刚刚去看了紫忆，紫忆一上午都在哭闹，他们怎么都哄不歇。”李馨雪哭着说道。“雪儿！”刘云旭将李馨雪抱在怀里安慰道。“雪儿，高总已经很难过了，你不要再惹他伤心了。”“高总，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毕竟，人死不能复生，紫微走了，生活还需要继续。你是紫忆在这个世上的依靠，你若是倒下去了，紫忆以后怎么办？高总，振作一点！”林皓洋劝说道。不管他们说什么，高辰都没有给过任何反应。

　　“妈妈，我要妈妈！”紫忆一直吵着要妈妈，唐雨青想尽办法，始终哄不歇，就连一向看顾紫忆的桑大姐哄他，他也不要。“妈妈，我要妈妈！”紫忆已经哭闹一上午了，唐雨青实在是没辙了。“桑大姐，让我把紫忆抱过去吧？”唐雨青和桑大姐商议道。“那个地方太阴冷了，我怕孩子会害怕。紫忆太小，紫微已经走了，就是让他去看到了，也不能让紫微活过来。”桑大姐哭了出来。“桑大姐，您的顾虑我明白。让紫忆去看看紫微最后一面吧，毕竟，紫忆是紫微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唯一血脉，骨肉相连！都说血浓于水，高辰哥哥一定可以哄好紫忆。紫忆已经折腾一上午了，不吃又不喝了，我怕再这样下去，这孩子受不住。”唐雨青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好吧，依你。”桑大姐点了点头。“紫忆，乖！你妈妈走了，以后就跟着爸爸过吧，千万不要让你妈妈死不瞑目。”桑大姐边说边拿了些东西。唐雨青和桑大姐带着紫忆一同来了太平间。

　　“妈妈，我要妈妈！”紫忆反复哭闹就这一句话。“青儿，怎么啦？”李馨雪走了上来，拍了拍手，“紫忆，乖，阿姨抱抱好不好？”“姐姐，紫忆一直哭闹，我们实在是没辙了，一上午了，不吃又不喝。桑大姐说，紫忆身体本来就不好，我怕他出事，只好带着过来了。”唐雨青解释道。怀里的紫忆根本就不要李馨雪。“妈妈，我要妈妈！”李馨雪和唐雨青想法设法地哄紫忆。“紫忆，乖，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雨青，把紫忆抱给我吧！”一直没有说话的高辰开口了，声音沙哑，他打算站起来，没能如愿，长时间跪着，腿已经麻木了。“青儿，把紫忆抱过来。”林皓洋扶了高辰一把，明白了高辰的意思，对着唐雨青说道。“高辰哥哥！”唐雨青将紫忆抱到了高辰面前。“妈妈！”紫忆看到了程紫微的脸，认出了程紫微，哭着要过去。高辰一把抱过紫忆。“紫忆，爸爸在这里陪着你，不要去打扰妈妈好不好？妈妈累了，让妈妈睡觉，爸爸哄你好不好？”不知道紫忆是听懂了高辰的话，还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使然，紫忆被高辰抱在怀里，安静了些，盯着紫微的脸庞喊“妈妈”。“紫忆，妈妈累了，以后让爸爸来照顾你，好不好？”高辰将紫忆的眼睛遮住了，不让他一直盯着程紫微的脸庞看。“紫忆，请你记住，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人！从今往后，妈妈会在天上看着我们，紫忆乖，千万不要哭鼻子。紫忆如果想妈妈了，就抬头看一看星空，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妈妈的眼睛，她会对你说话，紫忆要坚强！紫忆，爸爸会一直陪着你，这一辈子，爸爸欠你的，欠你妈妈的，我会用我一生来偿还。”

　　唐雨青适时地将奶瓶递给了高辰。“高辰哥哥，紫忆已经一上午都没有吃东西了，让他先喝点牛奶吧。”“紫忆，来，喝点牛奶，在爸爸怀里睡一觉，好不好？”高辰沙哑的声音让紫忆倒是安静了下来，接过奶瓶，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大概是真的累了，吵了一上午，紫忆终于睡了，只是，熟睡中的紫忆还是一抽一抽的，哭得伤心了。高辰没有将紫忆交给唐雨青他们，而是自己抱在怀里。“紫微，你放心，我会好好待紫忆，把亏欠你的那份爱，我会加注到紫忆身上。紫微，你的在天之灵，安息吧！”高辰又看了眼程紫微，然后在林皓洋和唐雨青的帮助下站了起来，稍事休息了会儿。“紫忆睡了，我们走吧，这里太阴冷了，不适合小孩子待在这儿。”高辰说道，将紫忆往怀里又抱紧了些。桑大姐将一件外套披到了紫忆身上。“别让孩子冻着了。”一行人离开了殡仪馆。

　　“高辰哥哥，把紫忆放到床上去睡吧？”李馨雪建议道。“馨雪，不用了，让紫忆在我怀里睡会儿吧。紫微刚走，紫忆失去了最亲的亲人，我是他唯一的依靠。这一年多来，我没有尽过父亲的职责，让我好好弥补紫忆一回。”高辰看向紫忆的眼神充满着宠溺，这样的改变让李馨雪他们多少有些放心。高辰心里的结肯定是解不开了，能够转移他的注意力，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紫忆算是程紫微生命的延续，高辰照顾好紫忆，程紫微也安心了。

　　“高辰哥哥，吃饭了。”唐雨青和林皓洋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刘云旭、李馨雪将餐桌收拾了一番。高辰抱着紫忆走了过来，五个人坐了下来。高辰一手抱着紫忆，一手吃饭。“高辰哥哥，你现在这样子用一句话形容就是贤夫良父！”李馨雪的话让刘云旭呛到了。“姐姐，你这话不对，我倒是觉得，高辰哥哥这是下凡尘了。”唐雨青辩驳道。林皓洋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唐雨青。“馨雪、雨青，我到现在才知道，紫微当初和我离婚，不是不爱，而是深爱！我好傻，居然犯了同样的错误两次。如果，我当初挽留了紫微，或许，结局就不是这样了。回不去了，就连重头开始都没有机会了。”高辰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就是在陈述事实，唐雨青心里清楚，高辰这是认命了。

　　“高总，在青儿出车祸昏迷不醒的时候，你曾对我说，‘皓洋，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只有你振作了，雨青才会有醒来的希望，爱情的力量很伟大！’高总，紫微是走了，可紫微将紫忆留给了你，这份爱更深沉，你任重而道远。紫忆以后的人生如何，取决于你。紫忆如一张空白的纸，别让紫微失望。”林皓洋真诚地说道。“皓洋，谢谢！我会好好教养紫忆。紫微说过，她不希望紫忆步她的后尘。没有伞的孩子，只能拼命奔跑；我会给紫忆足够的保护，让他无忧无虑地过完童年。另外，我想让紫忆认你们做干爸、干妈，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刘云旭他们四个人没有等高辰说完，异口同声地说道。“高总，谢谢你信任我们！我们很喜欢紫忆，能认紫忆做我们的干儿子，我们求之不得呢。说句自私的话，提前让我们适应做父母，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刘云旭微笑着补充道。“高辰哥哥，紫忆以后由我们共同来守护。”唐雨青为高辰添了一些饭。他们五个人用过午餐之后，就有当地的领导过来了。

　　“高先生，我们是区领导，这次过来，想询问关于程紫微程老师的后事。听桑大姐说，你是程老师的爱人，关于程老师的后事，我觉得有必要和你商量一下。”其中一位年长的老者说道。“您们好！”高辰很礼貌地说道。“馨雪、雨青，麻烦你们俩看着紫忆，别让他一个人睡觉。”高辰将怀里的紫忆轻轻地放到了床上去睡觉，对着李馨雪和唐雨青招呼道。“高辰哥哥，你放心，我们会在这儿陪着紫忆，你们去谈事情吧。”李馨雪应道。高辰、刘云旭、林皓洋和区里来的几位领导走到了院子里坐下来谈事情。房间内，紫忆睡得正熟，没有了伤心的哭泣声，李馨雪和唐雨青不禁看得入了神。

　　“紫微已经走了，尽管我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人死不能复生。我和紫微领过结婚证，也领过离婚证，我最大的遗憾是没能给紫微一场盛大的婚礼。我们爱了彼此十多年，我十七岁认识紫微，现如今，我二十八岁了。十一年的时间里，我们相处时间不超过两年。聚少离多的爱情，我们终究是坚持了下来，紫微用她的一生来实现她的诺言，我们有了爱情的结晶。这段感情，走到人终曲散，我欠紫微一个婚礼，这一次，我一并补偿。麻烦你们帮我个忙，能不能让我们在这里举行一场婚礼？我想圆了我答应过紫微的承诺，等婚礼过后，我会将紫微的骨灰运回家乡安葬。当然了，紫忆是我们的孩子，我肯定是要带回去抚养。紫微把她的一生热情都留在了这里，我不会辜负她，我打算把我名下的资产捐一笔过来，到时候麻烦你们帮忙盖一所学校，让这里的孩子能有一个良好的教育环境。这里曾是紫微梦想开始的地方，也是紫微生命终结的地方，我第一次来，就带着伤痛离开；庆幸地是，在这里，我可以带着紫微、紫忆一起回去……”高辰的话里流露出来的悲伤逆流成河……

　　“小辰，你疯了吗？我坚决不同意你这么做！”高辰的妈妈田杏火冒三丈地说道。“妈，我已经决定了。您知道，我和紫微早就领了结婚证，我们只差办一场婚礼，这一次，我们就是补办婚……”高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妈妈田杏打断了。“小辰，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们简直就是儿戏。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离婚了。办什么婚礼？再说了，人都死了，你娶一死人回来干啥？我看你是被鬼迷心窍了。我要找个道士来驱驱鬼，免得你被……”“妈，我爱紫微！紫微活着，是我的爱人；紫微死了，是我的亡妻。妈，您不同意我将紫微娶回去，难道您也不同意紫忆认祖归宗吗？紫忆是我和紫微的孩子，是高家的子孙后代，您要让他流落在外？”高辰很坚定地说道。“老高，你管不管你儿子？你看看他这说的都是什么话？”田杏看向高辰的爸爸高跃进，手指着高辰说道。“儿子你也有份！”高辰的爸爸高跃进淡定地说道：“我年初就说过，不能依着小辰的性子来，你偏不信，这回信了吧？紫微是个好姑娘，可惜了，他们俩缘分太浅。八年前，我见紫微第一眼就觉得这孩子很可人，她眼神里透漏出来的灵动吸引了我，我很喜欢她。自知道小辰和她谈恋爱，我没有反对，打心里来说，我很希望紫微能做我们高家的媳妇。小辰，你执意要娶紫微，我不反对。既然势在必行，那就办得轰轰烈烈，不管怎么说，这是你们第一次结婚，要热热闹闹，别委屈了紫微。”“老高，你说什么？儿子疯了，你是不是也疯了？”高辰的妈妈田杏气急败坏道。“杏子，你就随了小辰的心愿吧！你心里怎么想的我知道，你不承认也不行，紫微是小辰的劫，这么多年来，除了紫微，谁又真真正正地走进过小辰的心里？知儿莫若母，你认命吧！”高跃进叹道。“我……”田杏用手抹了抹眼泪，“小辰，为什么一定是她？自古红颜多薄命！你就不能换个人喜欢吗？兜兜转转两年，到最后，你还是娶了她！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爸、妈，谢谢你们！”高辰跪了下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小辰，起来吧。紫微是咱们家的骄傲，你要记住，别让紫微失望。好好将紫忆抚养成人，要对得起紫微的在天之灵。孩子，坚强一点，爸妈永远是你的后盾！”高跃进扶起高辰，劝说道。“紫忆呢？我这来了这么久了，我还没看到我孙子呢！”田杏将眼泪擦干，问道。“伯父、伯母好！”唐雨青适时地抱来了紫忆。“紫忆，喊爷爷、奶奶！”“爷爷、奶奶！”紫忆很配合地喊道。“哎，紫忆乖！奶奶抱！”田杏从唐雨青怀里抱走了紫忆。“杏子，让我抱抱！”高跃进从田杏怀里抢走了紫忆，“紫忆乖！爷爷抱抱！”“老高，你连儿子小时候都没抱过，你会抱孩子吗？”田杏要去抢紫忆，没抢到。“那不一样。儿子可以不抱，孙子必须要抱！我决定了，回家就把工作辞了，提前退休，以后就逗孙为乐。”高跃进将紫忆逗得哈哈笑。“哈哈……”

　　“紫微，如果你活着，该有多好啊！”高辰拿出了程紫微的手机，盯着屏保喃喃自语道。“高辰哥哥，紫微的父母和弟弟过来了，正在前面客厅说话。”李馨雪进来说道。“好，我马上过去。”高辰收起了手机，看了眼房间里，紫忆和他父母玩得正开心。“紫微，你安息吧！从今往后，你想要守护的执着，我会替你一一完成。”高辰随李馨雪走了出去。

　　“我姐的后事怎么能随便让外人做主？你们做得很有问题。我姐的孩子呢？那可是我们……”高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程天赐的大嗓门。“叔叔、阿姨，您们好！”高辰很礼貌地向程紫微父母打招呼道。“你就是高辰吧？就你这身皮囊倒是让人眼前一亮，我姐估计也是被你的皮相所诱惑，才会走上这万劫不复的道路。”程天赐冷嘲热讽道。高辰淡淡一笑，很平静地说道：“天赐，紫微尸骨未寒，你觉得说这话合适吗？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你针对我也无所谓，至少待紫微入土为安。”“高辰，你算哪根葱、哪根蒜？要你来教训我？”程天赐恼火地说道。“程先生，请你注意你的措辞。就算你再不喜欢高辰哥哥，他也是你的姐夫，紫微的丈夫，紫忆的父亲！”李馨雪心直口快地说道。“叔叔、阿姨，紫微走了，您们伤心难过，我可以理解。高辰哥哥的难过不会比您们少，从接到紫微去世的消息后，高辰哥哥就没休息过。高辰哥哥想娶紫微，是真心爱她！紫微用她的一生来践行一个承诺，紫微就想成为高辰哥哥的新娘，紫微是您们的女儿，您们应该更清楚。紫微的意外，不是高辰哥哥造成的，如果可以重来，高辰哥哥愿意以命换命，拿自己的生命换紫微的生命，谁能做到？”唐雨青紧接着说道。“你们俩婊货……”程天赐眼神恶狠狠地看着李馨雪和唐雨青，口里说出了脏话。“天赐，你闭嘴！”程紫微的母亲放了话。“高辰，你想娶紫微，我没有意见。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安置紫微？”“阿姨，谢谢您的支持！”高辰鞠躬致谢道。“叔叔、阿姨，我想好了，待我们结婚之后，我带紫微的骨灰回家乡安葬。紫忆是我们的孩子，我会好好将他抚养成人，以慰藉紫微的在天之灵。”“高辰，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紫微命薄，难得你对她深爱！”程紫微的母亲米珠叹息道。“妈，你在想什么呢？姐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被人娶走？三媒六聘，彩……”程天赐话没说完，程三六喝道：“你眼里除了钱，就没有出息了吗？有手有脚拼搏，总想着不劳而获。”“天赐，你的想法我很清楚。叔叔阿姨我会无条件给他们养老，至于你，我没有义务养你。”高辰看着程天赐说道。“你……”程天赐的脸都气变了。“高辰，我们一起去看看紫微。”米珠对着高辰说道。高辰点了点头，同程三六他们一起往殡仪馆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上午八点零八分，天空下起了大雨，像是谁的眼泪决堤成河。程紫微穿上了洁白的婚纱，淡淡的妆容映衬着她的容颜，仿佛是睡着了般。高辰手捧着红色的玫瑰花，走到程紫微的遗体旁，“紫微，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感受到了吗？”高辰的声音沙哑，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与平时判若两人。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程紫微手机里的视频。

　　“高辰，我好想做你的新娘，披上洁白的婚纱，手捧着鲜花，牵着你的手一起走过红毯。我知道，我就是想想而已。高辰，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上了你；我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情就是与你领了结婚证；我最不后悔的决定就是留下了紫忆；我最想要的就是你过得比我幸福！高辰，我知道，你比我更重感情。能被你深爱，是我的幸运，也是你的不幸。你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一次朋友圈，我明白你的心意，不要刻意迎合我，我只想看到你过得好，真实的好……”

　　“高辰，我们都食言了！我原本以为，我们会如约地举行集体婚礼，兜兜转转一圈，我们都在原地踏步。爱是什么？是自私，是取舍，是成全……成全了我的任性，成全了你的自尊，成全了他们的无可奈何……”

　　“高辰，有一些话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你心里估计一直很矛盾。你相信我，无条件地支持我，我很感动！我离开你，只是不想你负累；没有伞的孩子只能拼命奔跑，你值得拥有更好；我离开以后，你再无顾虑。安心条件那么好，与你又在同一水平面上，你们俩可以画出相交点；别再犯傻了，我们注定是两条平行线，没有相交点。高辰，你是我的执念，只此一生陪你到老！答应我，这一次，别再等我了，我走以后，好好照顾自己！你的胃不好，要记得按时吃饭，健康最重要。真糟糕，高辰，我最近总感觉自己来日无多，我是不是魔怔了？我舍不得放下这繁华世界，我舍不得紫忆，也舍不得你……”

　　“高辰，为什么每次梦见你，你都是在我的梦里哭？哭得那么伤心，又那么绝望……我好想抱抱你！傻瓜，别哭了，我走了，你要活得更精彩，知道吗？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一辈子！假如真有再见那天，求求你不要泪流满面，我把紫忆留给你，把我的思念留给你，你要好好守护着……”

　　“紫微，我答应你，好好照顾自己，一辈子！你放心，我会将紫忆抚养成人，用我毕生的精力护他半生周全。没有伞的孩子只能拼命奔跑，我不会让紫忆步你的后尘，你安息吧……”高辰将手中的玫瑰花放到了程紫微的遗体旁，冷冰冰的尸寒穿过高辰的手臂，直席而来。喜庆的音乐映衬着淡淡的忧伤，每个人的脸上挂满了泪光。唐雨青负责抱着紫忆，小家伙哭得很伤心，李馨雪、刘云旭和林皓洋拼命地哄着小紫忆，有些血浓于水的牵绊割舍不断。“妈妈，我要妈妈！”“紫忆，乖，不哭了，妈妈睡了……”

　　“紫忆，来，奶奶抱！”田杏将紫忆抱出了会场，李馨雪和刘云旭跟了出去。“高辰哥哥，时间差不多了，程阿姨说，他们找道士看了时辰。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唐雨青走到高辰身边，劝说道。“紫微，我送你最后一程，记住了，下辈子投胎，别再犯傻了。”高辰吻上了程紫微的脸庞，寒气逼人，一滴泪落在了程紫微脸上。“高总，节哀顺变，紫微已经感受到了，她死而无憾。”林皓洋扶了扶高辰，劝慰道。程紫微的遗体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推进了火化房，高辰眼睁睁地盯着大约四五分钟，然后整个人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