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张晓晓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冷水澡的“声声呼唤”之下,原本应该十几天之后才来的“大姨妈”居然提前“造访”!害得她清早迷迷糊糊起床,突然小腹一阵闷痛,差点儿弄脏被单。
作为一个女孩子,张晓晓当然也是极其讨厌“大姨妈”的,没有什么很复杂的理由,就只是单纯地烦透了痛经。
托冷水澡的福,张晓晓这次痛经更上一层楼,她像只哈巴狗一样地趴在办公桌上,腰酸背痛,坐立难安,搞得好几次老板娘红姐路过她时,都敲了敲她的桌子以示警告。 好在张晓晓对自己的痛经也可谓是身经百战,了如指掌,及时喝了红糖姜茶,贴了痛经贴,午后,便已经恢复如常。
张晓晓在鼻子开始有点流清涕时,就知道自己又要衰了。果然“大姨妈”一来,自己的抵抗力就会下降,感冒就会趁机找上门来祸害自己。
要说张晓晓是个天不地不怕的主儿,那也不全对。张晓晓从小到大最怕打针,不管是扎屁股的还是扎手背的,她都一律害怕。小时候每次生病发烧她都不肯打针,倔的跟头牛似的,就算往往最后会齐太后的威逼利诱下屈服时,她也都是缩在齐太后的怀抱里打针的。
所以即使是感冒了三四天,连齐太后都打来远程电话“颁圣旨”了,她也不为所动,坚定信念,不肯踏进医院一步,只在二十四小时的药店里随便买了盒感冒冲剂和止咳糖浆,便想这样对付了过去。可惜,她低估了病毒的实力,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
在熬了一个星期之后,周末双休的美好日子里她华丽丽的发烧了。她整个人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丝毫不想动弹,连早餐也没吃,一直睡到了门外“叩叩叩”的声音不停地响起,意识才开始有所清醒。
隔壁的叶玦的说话声传来,“……没有啊,快日上三竿了,都没看到晓晓出门啊,应该在宿舍的啊。不应该睡得这么死啊……”叶玦似乎是在和谁在攀谈着,“别急,我帮你喊喊看哈!晓晓啊!你在不在啊!晓晓!”张晓晓耐不住叶玦的“河东狮吼”,喉咙干燥的冒火,也没有力气大喊去回复叶玦,只好从床上缓慢地爬了起来,披头散发,慢吞吞地挪去开门。
打开了门,乔木的脸映入眼帘时,张晓晓有些意外,有些惊讶。
不过她还来不及思考乔木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宿舍门口,叶玦便惊呼出声:“天呐!晓晓,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啊?你发烧了吗?”说着就凑了一只手过来,贴上张晓晓的额头,“天呐!晓晓,你的额头好烫啊!你得赶紧去医院输液退烧才行。”说罢就要拉着张晓晓去医院。张晓晓并不想去,只好向一旁杵着的乔木投以求救的眼神。
“叮…叮叮叮叮…”还没等乔木做出任何反应时,叶玦的手机欢快地响了起来,她只好先松开了张晓晓,到一旁去接电话。
张晓晓见叶玦放开了自己,瞬间松了一口气,正打算回去吃多两包感冒冲剂继续睡觉时,一直没有出声没有动作的乔木却拦在了门框处,轻声抛出一句话“你妈叫我务必带你去医院。”震得张晓晓差点没站稳摔了下去。
张晓晓一句“纳尼”还没问出口,叶玦便急急忙忙地小碎步跑过来,一把把她往乔木身边推,“晓晓,对不起啊,我不能陪你去医院了,红姐刚刚打电话给我,说我跟进的那个方案临时出了点问题,需要我马上去委托公司那里对接,真的很不好意思啊。不过,乔木在这儿,你就让乔木陪你去吧,我也放心点,一定要去看医生啊!记得啊!”叶玦边火急火燎地从宿舍靠门的桌子处拎上了包包,边嘱咐张晓晓。“记得看完医生后给我个信儿,让我好放心哈!拜拜啦!乔木,拜托你啦!”在叶玦看来,乔木同张晓晓算是青梅竹马,所以她很放心地把带张晓晓去医院的任务交给了他。而在张晓晓看来,带着齐太后圣旨来的乔木,是可怕的。
叶玦离开了,剩下张晓晓和乔木两个人对峙着,谁也不让谁。胶着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分钟,乔木再次出声,“齐阿姨麻烦我务必带你去医院。”张晓晓分明听清了“务必”两个字包含的来自齐太后的强势。
明明明建筑工的主家催楼催得急得要命了,为什么齐太后还能分出心思来管她这么小的一件破事儿,张晓晓百思不得其解。更令她费解的是,齐太后干嘛找乔木这根不懂变通的死木头过来!
真是白天不能说人,这不正抱怨着齐“曹操”呢,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张晓晓,我告诉你啊,你赶紧给我去医院啊!都拖多久了,小感冒都快被你拖成大病了。”齐太后的“魔音”入耳,“我和你爸实在走不开,只好拜托乔木监督你去,我警告你啊,别给我耍小心眼,耽误了乔木的休息时间,别以为我不知道,都多大个人了,还害怕打针,真的是,讲出去我都替你害臊!”张晓晓无语凝噎,齐太后是唯恐天下都不知她二十好几的人还害怕打针吗?!讲电话讲那么大声,一字不落全给旁边的人听了去了!虽然乔木那厮已经在努力地克制自己了,但她还是看到了他那抽动的嘴角,以及他微微抖动的双肩。
最后,还是张晓晓率先败下阵来。她二十几年的经验告诉她,在自己精疲力竭的状态下与齐太后反抗斗法,那是自寻死路,何况齐太后找了乔木这根不懂变通的死木头做盟友!
张晓晓被乔木拖着,来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院。进了医院,她几乎都是悠闲的在等候区坐着的,看着乔木跑来跑去地帮她挂号排队啥的,心里暗爽“活该你跑,累死你!”。
做完检查,回到医生那儿后,张晓晓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医生误会了,然后乔木被医生批了一顿。“你是怎么照顾你女朋友的,都拖成肺炎了才来看,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张晓晓刚想跟医生说清楚,耳边传来欠揍的声音,“是,医生您说的对,怪我高估了一只猪的智商和自觉。”张晓晓当场气结,想解释和道歉的话语被扼杀在口中,被毫不犹豫地吞了回去。
从医生那儿拿了单子,然后去药房拿了药,接着又去输液室输了液。在护士进针的时候,张晓晓毫不客气狠狠地揪住乔木的手臂,揪得一片通红,她却连丝毫愧疚感都没有。
回到宿舍,已经是正午了,张晓晓瘫坐在木沙发上,正打算找个理由打发走乔木,自己好赶紧可以舒心地睡个觉,然而她的肚子却恬不知耻地叫了起来。她懊恼地甩了个头,然后转念一想,“不对啊,有免费的劳动力干嘛不用呢!傻!”于是,她怯怯地抬头看了一眼乔木,低声说道“要不…那个…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劳驾帮我叫一份白粥?”然后也不看乔木的反应,就开始闭上眼睛装睡,“好累好困啊,不行了,我要睡会儿,记得帮我叫了粥再走啊!”刚闭上眼睛那会儿,张晓晓是有在仔细听乔木的动静的,她听到乔木叹了口气,然后走开了,可奈何真的是太累了,没一会儿她便真的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她也不知道乔木是离开了还是怎么的,反正她是想着,要是乔木“见死不救”,她就醒了之后再“自力更生”叫份外卖。
张晓晓感受到一股带着愤恨情绪的力量作用在她的脸上,毫不留情地拍打着,一副不拍醒她决不罢休的姿态,没办法,她只好悠悠转醒。“赶紧起来把粥喝了,吃完药再睡。”张晓晓有些意外乔木居然还没走,眯着眼睛看向乔木,“原来你还没走啊,我的粥在哪儿?”只见乔木伸出他修长的手指往床边桌子的方向指了指,“哦~好的,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闻言,乔木忍不住朝她翻了个白眼。“张晓晓,你真行!利用完就赶人走,连句谢谢都没有。”张晓晓一心想着她的粥,没有注意到乔木在她背后的表情,她趿着拖鞋往床边走去,听到乔木的不满后,想着虽然他是受了齐太后的委托,也是拉她受针刑的元凶,但抛去旧仇新怨来说,好歹他今天也算是为她鞍前马后地劳累了一天,一句谢谢还是应该要的。她转身站定,挑眉看向乔木,“谢谢啦!辛苦了!不送哈!” 末了,还不忘贴心地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乔乔木又送了她一记卫生球,无语地嘱咐道,“医生开的药我放抽屉里了,待会儿喝完粥之后要吃的,我放在桌面粥旁边了,记得吃。走了,你自己自生自灭吧。”说完,顺手把门一关就潇洒地走掉了。
张晓晓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缓慢走到床边的桌子,端起白粥开始喝了起来。白粥已经不算很烫了,刚好可以入嘴的那种,上面还散落着几块榨菜。旁边放着一杯冲好的冲剂,还有几排不同的药丸,底下还压着一张纸条,“冲剂3次/天,1包/次,圆的早晚各一次,3粒/次,扁的3次/天,4粒/次……饭后服。”张晓晓心想,哈,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算是敌对关系比较多,但还算挺了解她的,知道她没啥记性,最不喜欢吃个药还要看药名,翻那些密密麻麻的说明书。
她喝着粥,看着纸条上的字,张晓晓眼底莫名有点想湿润的冲动,思绪也被牵回初三那年……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