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恒》一文中,史铁生说,“良心,其实什么都明白。不过,明白,未必就能阻止人性的罪恶。”小恒的一家和他周围的人都遭遇了“文化大革命”,都遭遇了疑惑和痛苦,有很多事虽然他们都不明白应该怎样做,但是却都明白不应该怎样做,可很多人还是把不应该做的做了。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人性的罪恶不是所有人都能抑止的。
史铁生写《老海棠树》,是怀念奶奶,写了奶奶对他的好,对他的爱,写了奶奶在海棠树下的劳动。他说:“这样我才明白,曾经她为什么执意要糊纸袋,要补花,不让自己闲着。有爸和妈养活她,她不是为挣钱,她为的是劳动。”而这些劳动和学习,在奶奶来说有两个因素:一个是“补偿这罪孽”,一个是“得跟上时代”。所以当“奶奶举着一张报纸,小心地凑到我跟前”,让我给她念念的时候,我说:“您学那玩意儿有用吗?您以为把那些东西看懂,您就真能摘掉什么帽子?”“奶奶立刻不语,唯低头盯着那张报纸,半天半天目光都不移动。”想到此,作者能不痛悔吗?写奶奶对我的爱,写奶奶的自责,写我的痛悔,笔法细腻,不看完全篇,你会陷进细节之中,无法感知整篇文章的笔意。就像你盯着毛细血管看久了,看出了神,不知道全身血管是一个怎样的流动法。
在《孙姨和梅娘》中,孙姨说:“写作这东西最是不能急的,有时候要等待。”颇受教益。文章里还有一句话“空气干净得让你想大口大口地吃它”,这句话我可以用在我旅途中见到的小七孔的空气上,可我怎么写不出这么好的句子呢?
(二)
今天坐侄女的车子回老家看看。
家里两位老人都很好,他们身体健康,说话思路清晰,如果你问他们要带点什么回来的时候,他们准会说“不要,不要,家里什么东西都有,什么东西都不要。你上回买的那个什么果我都吃怕了,不要再买了”。那还要不要其他的什么?“什么都不要了。”
在江西买的什么特产茶饼,我觉得味道还不错,带两袋给他们尝尝。到了家,侄女让我帮她带一袋早点,里面是包子馒头什么的带给爷爷奶奶,她先到她爸妈家里有点事。我把东西带到家,妈妈首先拿起侄女儿买的还是热热的小包子,尝了起来,然后对爸爸说:“味道还不错,你吃吃看。”看来不是老人不需要,还是我们不会买呀。
妈妈可健谈了,一张开嘴就没停下来的时候。什么弟弟的鱼塘又起了一网鱼,什么弟弟又买了几台空调,给做蚌的屋子都安上了空调,这些做蚌的真享福啊,哪天就要来了,她们吃的伙食还要好,伙食不好还不愿意呢……诸如此类的。这会儿,妈妈已经坐在门口用机子掰玉米粒儿了,一边还和我说着话儿。门口的稻场上晒了四四方方一大块,全是金黄的玉米棒子。我知道,那都是门口的鱼塘和田埂上他们二老主要是妈妈的劳动成果。
妈妈还说,你回来了好,在那老远的地方,让人担心死了,回来了好。老人也没问我路上的见闻,可能对这个不感兴趣。只是唠叨家里的事,小儿子的事,我静静地听着就好。家里的事唠得差不多了,也到了中午,侄女儿过来让我过去吃饭。
妈妈说让我带一个冬瓜回去,说家里今年有许多冬瓜。我一看,果然,十几个大冬瓜在厨房里一字排开,就拣了最小的一个放进大方便袋里。吃完饭,弟弟给了一个西瓜给我。妈妈又从冰柜里拿出两只鸡,让我带上。这是她提前杀好了放在冰柜里的。今天侄女开车送我回家,那就都带上吧。看二老这样悠闲又忙碌,我觉得很好。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