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明讲史》：明朝灭亡时的众生相

                                                        思衣谷

最近读了著名文学家、文学史家、书法家，中国革命文学的先驱者台静农先生的《亡明讲史》，就小说而言是非常成功的，哪怕世人还是将台静农先生要依仗鲁迅和陈独秀做“推广”。

本书讲述了明清易代之际一段天崩地解的史事。故事始于李自成攻陷北京，百官四散，崇祯皇帝走投无路，自缢景山；终于南京沦陷，福王被俘。台静农以历史小说的形式，在这样一出亡国大戏里，以戏谑滑稽的方式，写出崇祯王室最后一刻的紊乱暴虐、宗室朝臣的苟且偷生、南明小朝廷的尔虞我诈……在国民党退居西南消极抗日之时，这部借古讽今、针砭时弊之作，表露出其作为一位“五四”文人和革命者的忧国心声，既是危机之作，也是危险之作，其文字间的张力关乎一个时代知识分子的责任担当和精神面貌。

虽然陈独秀期许台静农可以将《亡明讲史》由小说变成历史著作。但作为文学家的台静农自然还是中小说成分为主，因为这样可以更能发挥作者所表达的各种明喻或者隐喻的东西，从而体现作者的中心思想。而在这部小说的明末的动荡时期，而作者背景也是抗争动荡时期，借古讽今的意图十分明显，而作者一方面揭露了明朝灭亡时的众生相，更是重要的是表达了作者用那一种锋利的讽刺，以及讥诮和闹剧一般的语气，去批评了国民在亡国的不作为，从而体现了作者那一颗与国家共呼吸，同命运的赤子之心，其忧国忧民之心也是值得大家过敬仰的。

就小说而言，作者的文采是飞扬的，并善用各种戏剧的矛盾冲突，将小说的各种小高潮不断释放出来，让读者读之多了一份历史没有的戏谑感和夸张的不真实中所带来的阅读愉悦感。如故事一开头就刻画了崇祯皇帝走投无路的困境，这种困境的恐怖生猛之处，在于他亲手拔刀断了自己的女儿公主的左臂。而其他后宫自杀的自杀，被杀的被杀，逃亡的逃亡，好不一出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恐怖而可笑的闹剧。其中最有有讽刺的一出就是牛丞相为百官拔毛时，所说的不忠不孝言论的戏谑。

之后写到了李自成攻陷北京后，如何处置文武百官的问题上，作者将百官比喻成为“一群乌鸦似的”这就无疑表现作者对无能的百官的鄙视。这种鄙视还更有一种升级版的，那就是百官本想投诚李自成表忠心，殊不知李自成让他们在朝中跪了一个上午都不见人，可谓将百官的丑态奚落得无地自容了。

当然，这部小说李自成也不是什么大主角，但从作者寥寥几笔的刻画中就生动地展现了李自成的沾沾自喜，甚至被胜利冲昏头脑的描写，如“李闯王戴尖顶毡帽......李建泰拜了四拜，不敢起来，仍然跪着。”就是很好的刻画。而在叙述上，作者的观点是，李自成的不顾理智，没有大局观，管理混乱，才让下属刘宗敏不识好歹偷了吴三桂的女人陈圆圆，导致激怒了吴三桂引清兵入关，自然及使得大明走向了灭亡。历史而言，陈圆圆真的那么重要吗？这自然是不敢恭维的，但就从小说的戏剧冲突而言，陈圆圆的存在自然是红颜祸水的又一事例，自然让这部小说更有可读性的。不管是历史还是小说，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农民起义英雄李自成自然是吃苦耐劳，爱民、并有有创造等优点。但作者通过小说的手法，也批判了李自成那小富即安的农民意识，目光短浅的缺点。

再之后，就是写到了以福王（弘光皇帝）为主线的南明小朝廷发生的众生相故事了。这里尤为喜欢作何借着南京大臣不能拥立弘光皇帝的原因有七个：贪、淫、酗酒、不孝、虐下、不读书、干预有司。

此外，在这部小说中，亮点在于作者会在作品中呈现出来的，那就是他会在历史小说中夹带私货，那就是他有自己对历史故事的自己的看法。如作为南明忠义之士、忠靖公的史可法的义烈气概，作者的言论是说自然是可以与孔明等并列的。所以作者在这个时候出现言论，无疑就是歌颂那些在国难当前，依旧为国忠心，彰显了中国传统有社会责任感有担当的士大夫精神，那就是我们常说的“鞠躬尽瘁”。其中，作者用了浓厚而细腻的笔调，抒发了一个悲剧英雄而有应该被可歌可泣的史可法不屈就义的那场景那部分的描写，如一句“天朝没有投降的宰相，只有与城俱止了”让读者读者之很有大义凛凛的震撼感的。

而至于在南明时期，武将的忠义之将，作者也歌颂了高杰、黄得功，将他们与张飞和关羽想并列，其中在黄得功的言语就是十分体现忠义高贵品质了，如他痛斥良佐:“明朝待你不薄，你竟投降了鞑子，你还有廉耻么？”。可见，作者是为那些为国为民做贡献的文武人士是高度肯定和歌颂的，也这侧面批判了宗室朝臣的苟且偷生、南明小朝廷的尔虞我诈的行为。

此外，小说中还写到了清军攻打明军所用的红衣炮弹这个军事玩意儿。作者说这玩意儿是从明军中学来的，这不是一种重重的讽刺和打脸吗？而在描写弘光皇帝偷偷地逃了那一出，不管是百官还是百姓的各种慌张举动，都是十分有场景感地体现了亡明的真实概况。

纵观全书，我们是可以知道当权者的无能，以及体现了文官的贪图虚荣，武将的贪生怕死，也深刻地揭露了改朝换代之下，那些大多数旧臣子谄媚逢迎的行为，作者对这些行为用尽了嘲讽来达到最好的艺术效果。无疑，在作者眼里，明朝的灭本无疑是沉痛悲凉的事实，王室最后一刻的混乱，自然也是会像闹剧一样荒诞混乱。这一出明朝灭亡时的众生相，通过作者的叙述，让读者读之也是十分玩味之余也多了一种深思。

最后，而那种深思就是在于：作者以冷峻、沉郁的笔调，也不失对正义的人物报以温情和澎湃的书写，无疑是体现了作者作为一个时代知识分子的责任担当和精神面貌，这一部关于革命者的忧国心声的历史小说。这就不难回答为何这是一部所有台先生的小说作品中是篇幅最长、人物最多的一部，更是极力接近历史真实的一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