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的幻想

作者|Li Cheng 52

对于权力的渴求或许也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之一，同性欲、爱欲一样，从远古保留至现代。

说它原始并不为过，因为很多低级动物也会为了争夺族群的统治权而大打出手。人类唯一显得高级的地方，就是我们不会用生命或身体健康作为赌注。若是将勾心斗角当作一个中性词，正好可以用来形容人类对权力的争夺。

有一些人本身并无任何创造力，因此只有权力才能给他带来成就感，他在行使权力时获得内心的满足和自豪。然而这样的人又往往容易滥用权力，有时甚至利用权力限制他人的创造，以此来向众人显示自己的权力，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赢得尊重和敬畏，尽管现实中总是适得其反。创造力与权力并不相悖，但是没有能力创造的人会试图用权力代替创造力，这种倒退的行为有时就使权力和创造力成为死敌。

权力贯穿每个人的一生。尽管一些身份并非官职，但身在其位的人会保持古老的传统。一部分父母和老师认为他们有绝对的话语权来安排你的生活，而且这种权力往往显得神圣并充满道德感，你有义务无条件地服从命令。我们也有自己对权力的追求：玩游戏时渴望主导所有人的行动，在学校里渴望成为学生干部……当我们步入社会时，一部分人就开始汲汲于权力，心急地向统治阶级迈进了。并不是说权力有罪，是人们对权力的错误认知导致了它的堕落。

我一直认为表达观点时多说“我认为”能给别人思考的空间，但是滥用权力者通常也会用这三个字来堵别人的嘴。“我认为如何如何”，加上他们对权力的“合理利用”，个人观点就仿佛成为了真理和事实。滥用权力者不给别人发言和质疑的机会，用权力来维护权力——这是最可怕的事，权力摧毁创造力很容易，维护自身更容易。只要没有良好的机制，权力很容易成为专制且无法纠正，我们只能祈祷权力的所有者能够有清醒的认知和理智的行为。

我将人类对权力的错误认知称为对权力的幻想。通常这种幻想会引导人作出反智行为，我们称其为官僚主义。一部分人用权力来划分阶层：官僚和百姓、大官僚和小官僚——权利的大小代表着人的尊卑贵贱。权力在这个过程中与愚昧同行。

我对权力本身并无恶意，我也是活生生的人，如果有机会，我可能也会去争取一官半职。尽管当年刘少奇主席给时传祥说“我和你都是为人民服务”，但是如果能当国家主席，谁会去当掏粪工人？一般的想法都是，在更高的职位上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只是一部分爱幻想的人使我时常对权力充满厌恶，他们的行为简直是在向人昭示，他们就如萧伯纳笔下的斯泰芬一样除了明辨是非以外一无是处。至于斯泰菲如何明辨是非，可能只有魔鬼才知道。

只要人类社会存在，对权力的幻想怕是永远不会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