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人生中第一次超过十小时的经济舱长途飞行,终于降落在欧洲的土地上, 我必须承认,这么长的飞行过程中,我有几次都是脱了鞋,穿着袜子踏在客舱干净的地面上,这样不雅观,但这样能让肿胀的脚舒服一点,有经验的人换上了拖鞋,我没有这种经验,下次一定要记得带上一双。
下飞机后导游带着我们通关入境,队排得不长,导游说他最后一个过,免得他先过了,有人过不了,他也回不来了,据说这个时候有可能不让你入境的,毕竟来得时候就有几个兄弟的签证没过,这让我想起前些年去海参崴,有个兄弟被俄国边境官卡住不让过,也不让回,让他站中间那里等着,我们都过了,在俄国那边透过玻璃看着他在入境官柜台前傻站着,语言又不通,站了整整一个小时没人理他,我们猜测可能是像某个间谍或者通缉犯。
我前面只有十来个人,往前看去,最后的柜台前坐了一个粗壮的白人汉子,粉红的一张脸配着褐绿色的制服,眼神凌厉,他的前边还有安检人员进行入境抽检,只有入了这道关卡,才算是正式进入了欧洲,毕竟申根签证这种东西,签过一国等于签过全欧洲,人家谨慎些也是应该的,恐怖分子还是很活跃嘛。
下了飞机还有安检我也搞不太懂,就看到前面有一个阿拉伯长相的人被安检人员挑中,所有包都被打开翻了一遍,全身被安检员摸了一遍,安检员还跪下来,从他的裤脚边边一点一点地捏,从下往上慢慢捏,每个衣角都被捏到,终于让他过了。
靠,恐怖分子真讨厌,不知道排到我们要不要这么折腾。
这个阿拉伯长相的人耽误了我们这一队比较长的时间,看来脸很重要,因为后来的亚洲面孔看上去都没那么严,安检直接无视我,挥挥手让我直接过,走到柜台前,微笑着递上护照,那个粉红脸的汉子还了我一个微笑, 简单翻了一下就啪地盖上章,我接过护照走过他身边那道门,算是安全进入了欧洲。
整个团队没出什么茬子,都顺利入境,导游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告知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现在还睡不了觉,过一个多小时还要接着飞,从阿姆斯特丹这里飞罗马,我们的行程就是这样安排的,大家各自找地方休息一下,一会儿再集中,都别跑远了。
我们几个烟民的烟瘾发作了,问导游这里可以抽烟吗?导游给我们指了吸烟室的方向,正打算过去,有人突然说打火机都被收了怎么抽?
这时的导游显示出了高超的专业素质和职业素养,一脸摆酷地说不用慌,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火柴递给我们。哇,我们跪服,问怎么带上飞机的?这你们就不用管了,反正我能带,导游脸色更酷,摆够了谱。
我们边走边讨论这丫的是怎么把火柴带上飞机的,我们是不是可以学习,他究竟放在什么地方才躲过了看上去那么严格的安检。
边走边找吸烟室,传统意义上的吸烟室没看到,倒是看到一个绿色窗格的长方形独立玻璃房子,绿色的顶,顶上垂下很多绿色藤蔓植物,像一个花房,还挺大,50个平方左右,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人手上的小红点在一闪一闪,上下起落,看来是这里了。
推开门进去,排气很好,到也不是烟雾腾腾的感觉,里面没凳子,放了几个高高的长条窄桌,上面放着烟灰缸,大家围着抽。
里面人不少,基本没多少空地方了,我们挤到一张空桌前,一根火柴点着三根烟,深深地吸了几口,等尼古丁进入体内后,终于缓过劲来打量四周。
一打量,感觉和国内机场吸烟室真不一样,第一感觉,我们确实有点矮,身高不占优势,在这拥挤的吸烟室里,又是北欧的机场,周围都是些人高马大的家伙,有点压抑感。抽了几口后,边上挤过来一个年轻人,递给我一个钢蹦,说要买一支烟抽,那个钢蹦上有个“1”字,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那是一欧元,值人民币8块钱了,而这种买一支烟抽的事情,记忆中还是在大学的时候,那时候穷,很多学生买不起一整包,商家就经常把一包拆开了零卖。
作为一个互相递烟为习惯的中国人,怎么可能去收钱呢?我大方地从烟盒里抽了两根出来,连同那个钢蹦一起递给他,年轻人有点意外,连声说谢谢。这个小事情后来让我有点后悔,这就是少有到资本主义世界的坏处,不知道烟草在欧洲很贵,贵也就罢了,还很难买到,一个星期后,我们团队到了巴黎,居然集体“断粮”了,派了一个人出去找烟,去了一个小时都没回来,电话说走了三个街区了都没找到卖烟的。我就开始怀念起那两根烟,给两根干嘛呢,给一根就行了,钱也不收,这下可好,自己手上一根也没有了。
对面的窗边站了一对恋人,一黑一白,黑的是女人,服饰讲究,妆容精致,身材凹凸,红唇白牙闪亮,长得很漂亮,漂亮到了我多看了好几眼,香水味能扑到我这边来,两个人边抽烟边粘乎,女人讲得是法语,让我忽然意识到我是进入了一个非英语区域,学了那么多年的所谓外语在这个区域原来都不太好用,很多门牌上的字都不认识,还不如在日本呢,至少日本好多门牌上是汉字。
背后靠墙还站了一个戴了顶鸭舌帽的白胡子老绅士,胡子修剪得很漂亮,花格呢的套装,抽的是烟斗,很符合我对欧洲老牌绅士的想象,人家安静地抽着烟,一个人走过去说了句什么,然后我看到了一个在国内机场没见过的情况,那个人是去借火,老绅士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喷枪式打火机,抽雪茄和烟斗才用那种,给那家伙点上火。
为什么他能把打火机带进来?国内机场早就不能带了,要抽烟都是在吸烟室提供的各类固定式点火装置上取火,欧洲和国内为什么不一样?什么条件才能把火带进来?
万恶的资本主义,我愤愤地想!
我们几个抽了两根才出来,看看时间还早,就在机场里逛了逛,阿姆斯特丹机场听说很大,我们在的这个区也不知道是候机区还是中转区还是安检区内或者安检区外,搞不太懂,商店和餐饮区还是有的,但这个大法和中国机场的大法不一样,你看不出来它的大,没有高高的穹顶和一眼望出500米的空阔,弯弯曲曲的,要走才能走出它的大来,这是以后我才感觉出来的,它的每一个部份最多像一个中型机场,但,真得很大。
因为,回国的时候,到的时间早,逛的时间多,我们才发现,作为全球最大的机场之一,它大到了没有集中的安检区,它有几百个登机口,没法集中安检,安检位置只好安排在登机口那里,安检完了直接上飞机,但这样的安排,程序一点不少,甚至感觉比国内还严。
逛了一会儿也没什么逛头,就是在个手机店里比较了一下苹果手机的价格,我们回到集中地,时间刚好,导游收齐了人,带着大家坐上了飞罗马的飞机。
这当然也是第一次坐欧洲内陆的航班,空姐(应该叫空大娘)就没法看了,凶巴巴的一张脸,严肃地给乘客服务,我边上没有同行的人,只有脸色疲惫的两个欧洲白种女人,一点也不友好,完全没有传说中欧洲女性的优雅。
过了一会儿,空大娘开始送餐送水,非常简洁,一小瓶水加一大片粗厚的夹肉面包,脸上一点笑容没有,就是完成个工作。
面包粗砺,不过还有嚼头,正好也饿了,吃完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到达了伟大的城市--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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