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伤逝》我感兴趣于,子君死后的涓生生活又是怎样的呢?是不是如他所期盼的那样向着新的生路跨过去?对子君的思念能否埋葬在遗忘之中?这也便成了我编写《伤逝》(二)的缘由吧。
希望在看这篇文章之前,大家能再细细的品读一下原文,这样才能够理解文中主人公心理变化的原委。
离开子君的日子已经三年多,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我似又经历了情感与苦爱的洗礼。
三年后我又重回到了陌生而又熟悉的寓所,依然是那样的破屋,那样的板床,那样的半枯的槐树和紫藤。望着结了网布满灰尘的桌凳,往日与子君的欢欣、爱和甜美如电影般一幕幕在我的脑海里闪现,两行滚烫的饱含无限悔意的泪已悄悄地布满了我的脸颊。
在得知子君死后的那段日子里,吉兆胡同与我则有了无以名状的苦葛。寓所里空虚的寂静似要素杀掉这里所有活的生命。悔恨和悲哀有如毒蛇在咬噬我的每一片内脏。于是我逃出了这个城市,向着我所谓的新生活跨出第一步。
到达S城后,幸而有几位故交还算深厚,帮我觅了住处,之后一并帮我荐了份抄写的公差。我似乎瞥见了一闪的光明,新的生路便横在眼前。我似又看到在蓝天白云和深山大海之间,我游荡于其中,子君便也倏地不见了踪影,我豫感到这新生面便要来到了。
因在《自由之友》上的成功,在抄书的同时也会做一些小品寄过去。暇余之时还可译些外文,日子似又忙碌起来。以往断绝的世交又慢慢恢复了关系,大家也很少提及以前的事,这倒也过得洒脱快活。
一年时间如烟似云般漂过,子君好似也成了我记忆中被埋藏了很深的一粒种子,淡淡地被遗忘在我的脑海里。
期间令我兴奋的是,我似乎又找到了能够令我追寻以前那种甜美感觉的人。伊是我在某次诗友会上认识的。交谈之余,令我慨然。伊的才华令我钦佩,端庄大方的麽样则令我神往。这是多么令人欢欣的事情啊!
每每我写出小文,便先念给伊听,伊也从不留情面,指出我文中的某些瑕疵。余暇之时,我们会谈易培生,谈泰戈尔,谈雪莱,一起读《诺拉》《海的女人》。
当一个人驾着轻便的马车行在宽阔的马路上时,你不会拒绝一个路人搭车的请求,更何况是你所想要求同往的。眼前似乎一张美好的画卷向我展开:轻轻的河流,绿绿的草地,迷人的小鹿,温暖的阳光……,新的路已经启程。
不久,我们便搬到了一起,快乐的时光是忙碌而充实的。伊与子君不同的是,总能够激发我创作的冲动与热情,激发我积极向上的乐趣。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当你将注意力放在这边时,那边的事也便闲置开来。伊是很少管饭食的,任由我拼凑出来的各式汤菜,慢慢的我似乎接受并也承担了先前子君所负责的一部分。
然而女人本是相通的,每次我将虚伪的草稿写在心上,将虚伪的温存的答案给伊,她总是能显露出快活的神色。我似乎已经悟透这虚伪的本意,于真实中扮演着这虚伪的角色,然而我竟也习惯了这谎言似的恭维。
当又一个年夕的到来,我已经习惯了此时安逸而闲适的生活。但大抵令我不解的是,对子君的思念似乎比往日多了起来。我一直在幻想着若将伊换成子君的话,那又是怎样的一种生活?也许会更加美好罢。然而这卑鄙的令人生厌的念头似乎像一个久未吸食大麻的人望见大麻时的急迫。
这个恐怖的令人发疯的想法终日围绕着我,令我寝食不安。
伊也看出了我最近的变化,询问我为何不像以前那样与之谈话了。我又怎能说出口呢?我只是希望这念头如同缓逝的流星,终将陨落。
然而这又是多么的痛苦啊!我愈快乐对子君的思念与悔恨如重山般压在我的头上,背上,甚至于每一寸肌肤。
有几日,我都在做同一个梦:子君临死前那双绝望而又无助的眼神,于黯淡中却透着一丝明亮,似乎在期盼着与我的重逢。
现实的生活对我而言是痛苦的,对伊而言却是残酷的。我徘徊于真实与虚无的爱之间,来填补我于子君的思念。
当第三个年夕到临的时候,这种虚无的胜过真实的爱主宰了我的灵魂。
当满月的时候,我重又回到了久违的吉兆胡同,久违的寓所。在心灵深处我不断地重复着: 子君,我回来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孤独,我会用我的余生来守候你,爱你……
这便是我所理解的涓生和子君的爱情,当然上文也结合了我自身的体验和感悟。涓生予子君的爱是无条件的。一个瘦弱的女人肩负了过多的来自父母、亲朋、社会的压力,她将她所有的爱都寄托在了一个人身上,希望这个人可以守候她一辈子,证明她选择的正确。而涓生于感性中透露了野性,当他感到现实生活与他的理想生活越来越远时,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束缚。而涓生又是多情善愁的,对子君的死在他心里永远是挥之不去的伤痕,而且很深,任何人都无法抚平。
注:这篇文章是我在09年读研期间所写,曾发表在我的博客里。自09年参加工作以来,很少读书写东西了。今天贴出来,也算是对我今后继续加强读书和写作的鼓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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