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小的时候,小孩子们都还很自由,各种意义上的自由。
我大概七八岁的时候,会跟着姑姑家的弟弟们爬上矮矮的砖墙,我们排成一排走在窄窄的墙砖上,感觉可以睥睨天下,很是威风。
叔叔家门前有一个大概20米深的足球场大小的大坑,几乎一年四季干涸状,只除了雨季的时候,在一些坑洼处稍有积水。
没有水的时候,奶奶会带着我从大坑的一边一步一步小心地走下去,途经宽阔的坑底,再努力小心地爬上另一边的斜坡,到坑对岸的乡亲家里做客。
我们会经由他家的后门进屋,奶奶会和乡亲老奶奶话家常,我就在旁边静静地听,似乎那个时候我总是很有耐心的,也或许穿越大坑耗费了我太大体力和精力,正好趁这个时间歇口气。
告别的时候,乡亲老奶奶就会站在她家后门一边叮嘱我们小心,一边目送着我们安全到达坑对岸,我们会隔坑挥手再道别,然后各自回家。
那时候乡亲邻里的感情总是很真挚而浓烈的,不似现在我们住在这一个个小格子之间邻里感情的淡薄。
那时候只觉得对于小小的我来说,那个大坑实在是个太过于庞大的存在,每每经过它,总觉得很神奇。
春夏相继来临,雨水慢慢增多,坑底便越发得生机盎然。
各种大小水洼,茂盛的野草野花,到处飞来跳去的蜻蜓蝴蝶蚱蜢一起交织成了一幅美丽的画。
我喜欢置身画中跑闹嬉戏,跳泥坑。也许在那时那刻,才叫真的跳泥坑呢。那样的悠然浸润在童年里和神奇大坑相遇的每个时刻。
我和那个大深坑还有另一段被杜撰的不解之缘。
记得我像所有对生命好奇的小朋友一样问过奶奶一个永恒的话题,我是从哪来的。
丝毫没有悬念的,奶奶回答我说,我是被捡来的。就是那么巧,从院子前面那个大大的深坑里捡来的,我不禁感叹,生命如此神奇!而我,必定也是天地孕育出的万千生命中的一个。
必定是那个年代思想单纯,不懂深究。
现在回想起来,难怪我童年时总是会时不时莫名地悲伤,原来是在感怀自己可怜的身世。我也许不止一次想象着浑身泥浆黑黑的小娃娃被家人捡回来的情景,任由自己沉浸在被杜撰出来的生命之初的孤寂里。
还好,现在我的孩子们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世,了解生命的起源和新生命降生的美好过程,了解他们是在家人的爱和期待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我和巨大深坑的故事就先说到这里。
还有,记得童年的我和我的发小儿们,会穿梭在喷泉里玩水玩到浑身湿透。我们会在喷泉停止的间歇里,站在喷水口静静地等,等着那一道冲天水柱在自己的脚下喷涌而出,凉爽的水花带着冲击力直直地喷到身上脸上着实刺激有趣。
我会在下大雨的天气,不打伞一路淋着雨,趟着过膝盖的雨水慢慢慢慢地走回家。雨水泥水全部浸透衣服鞋子,那一段长长的回家路,总是让人玩水玩得很是畅快。
不过,那么大的雨是去哪儿了呢?
那些童年趣事,虽然我现在已经三十岁了,每每回忆起来还是很有些甜蜜的滋味。
而童年,总是值得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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