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写《光》这个故事,是源于 鄂佛歌 老师的作品 《十年》,当时在评论区看到 红尘久客 大哥的留言:如果故事中的男女角色调换一下,会是怎样的故事? 《十年》中,女主的设定是一个性冷淡女人,由此引发婚姻遭遇一系列变故。
这个评论触动了我,之后,我一直在想,如果在无性婚姻中,面临困境的那个人是女性,她会有怎样的故事?这个念头始终盘旋在我头上,过几天就会出来跟我招招手,我也曾试着去想象,架构故事,但是一直没能脑海中出现一个明晰的人物和她的生活状态。
直到昨天,凌晨 00:20, 我躺在床上,试图努力入睡,当然,非常徒劳,然后,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座藏书楼,我经常去的那家,紧接着,是一场曾经参加过的讲座,然后,一个女人的样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她坐在二层的黑色栏杆旁边,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楼下正在讲课的男人。
我看到了她的样子,穿着风衣,知性,冷静,不是扎眼的漂亮,是一种有力量,有掌控感的清爽利落的美。
就是她!那个瞬间,那个我脑子里惦记了很久,但一直模糊的女人,有了脸,有了她该有的模样。
然后,我看到她拿起手机,她盯着手机思索了一小会儿,似乎做了一个决定,再然后,我看到她笑了,再然后,她用探寻,好奇的眼神看了看我。
我躺不住了。
我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凌晨1点,本应该是深度入睡的时候,我到底要不要起来,如果再不睡觉,明天一定头疼得要死。我把手机推开,继续装睡,过了5分钟,我睁开眼,一种强烈的被召唤的感觉促使我必须立刻马上抓住这个女人的身影,写下她的故事。
于是,我起身,来到客厅,关上门,打开灯,拿出电脑,开始敲下第一行字:如果一个已婚女人愿意和一个陌生男人用文字探讨人生,那她多半已经默许了后面会发生的一系列可能。
故事从藏书楼的讲座开始,女人的手机里出现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像个谜,但又吸引力十足。女人的生活中看似有条不紊,但无性婚姻压抑了她的本能释放,风平浪静下是被蛀空的内里。她能干,清醒,自律,有所持守,她不会因为X的需求去做违背婚姻的事情,但是对于这个灵魂有趣的陌生人,她最终带着防备,清醒地沦陷了,她爱上了一个从未谋面的用文字交流的陌生男人。
从凌晨1点,写到5点,窗帘外面的晨光一点点渗入房间中,故事过半,没有任何困顿和艰涩,似乎这个女人就在我的手上,我只是通过文字把她的所思所想倾注于笔端。
5点的时候,女儿惊呼一声从床上蹿起来,小朋友做噩梦了,过去陪她,和衣眯了一个小时,6点多闹钟响了,起来做早餐,收拾好女儿,送她上学。
外面,阳光很好,通宵一夜,竟然没有头疼,只是有些轻微的乏力。
回到家,坐到电脑前,继续写。虽然手边还有别的工作也需要在今天完成,但是此时此刻,其他一切都必须要为一凡让步,我急于要写完这个故事,或者说,让她完成她的使命。
就这样,整整一个上午,除了喝水上厕所,我几乎没有离开过坐位,下午两点的时候,故事写到尾声。
故事应该是什么结局?她会怎么选择?
你想去到哪里?我问她,她看着我,不说话。
我能感同身受她的纠结和艰难,可是,我觉得我已经没有权力决定她的选择,最终,就出现了大家看到的这样一个结局。
读过文的简友们,大都认为这是一个悲剧,其实,我给一凡留了生路,我把选择权交给了她。
故事的最后一节是她离开北京,去马来,文末说,她的回程航班是 MH370。至于她最终是不是上了那趟飞机,我不知道。也许,她会因故改签,也许她会因为马来的风景而萌生了想到处走走的想法,那么MH370消失的时候,她可能正在马六甲海峡上听风吹过峡谷。
这是我第一次一口气写完一篇9000多字的长文,写到后面两个小节的时候,有点心力不济,总觉得文字力度不够,但是我又不能停下来,一旦离开那种情绪,这个故事可能会有裂痕,情绪的裂痕,这种遗憾我不想要。
撑着一口气写完,下午2点,去外面简单吃了点东西,在吃饭的时候,心里突然涌起一种特别幸福的感觉,很久很久没有过的那种满足,为故事中的人物,也为我写下这样一个故事,我为自己高兴。
回到家,从头通读了一遍,读完以后,我又不确定了,可能是大脑已经疲惫到了极致,也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让我产生了不确定,我很珍惜这个故事,但是我不确定我有没有把它架构地足够好。但我还是把文章发布了,然后第一时间把文章链接发给两个好朋友 桃花井,和另外一位口味刁钻的仙女儿,请她们帮我看看,我信她们,我信任她们的感受,我想从她们的反馈中看看这个故事有没有写成我期待的样子。
她们说,非常好,看哭了。
我很开心。
我问桃花姐:你觉得这个故事有几分真?
她说:我觉得是真的。
故事有点长,由衷感谢有心读完这个故事的简友,大多数人们认为 “光”,是一凡对鱼先生,其实,在某种程度上,鱼先生也是一凡的光,而一凡和布橘是彼此互相的光。他们每个人都有不可言说的难言之隐,但都活成了点亮别人的那个人。
鱼先生抱着不可言说的目的空降到一凡的生命中,在目的即将达成时,选择了放弃。一凡于她,最初是猎物,最后成了让他不忍心伤她分毫的人。一凡说,她爱上鱼先生了。对鱼先生,又何尝不是。在他收到一凡的捐助时,他让一凡听一首歌,那首歌已经是他能说不能说的所有的爱意。他目的不纯,没有资格说爱,但他确实爱了,在无人处,爱上她,爱着她。
今天早晨,第一时间又重新通读了一遍故事,清晨第一时间的直觉往往准确,读完以后,我觉得我做到了,我完成了我心里它该有的样子。遗憾也有一些,因为篇幅字数所限,布橘和一凡的生活细节没有做更饱满的呈现,让布橘当了工具人,有点可惜,如果以后万一扩成中长篇,再弥补缺憾。另外文章发布后被锁,不得已改了一些表达,甚至用了同音字避雷,对于强迫症晚期患者,真的很痛苦,好希望整篇故事中没有一个错别字,一马平川。
之所以写下这篇絮叨,是因为心里一些震荡的东西尚未平复。作为一个故事书写者,似乎第一次找到了和人物相处的美妙。真的是我们塑造了人物吗?还是人物自主生成了他们的所有选择和命运走向?
对于一个成熟的写作者,拥有丰富的技巧,娴熟的表达,他们可以用技术塑造人物,架构故事。但是对于一个笨拙的写作者,可能最初往往是凭借一种恰逢其时的冲动和直觉去完成一个故事。
我是一个笨拙的写作探索者,很多时候,表达欲望生发于刹那间的一个触动,而后,随心所欲,自然流淌,至于最终能去到哪里,不知道。
但是,这个过程,足以获得无限逼近美好的感受。足以。
祝好今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