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相信这孩子是我们的族人?”
一名执剑少年质问着对面的白发男子。白发男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女孩,不语。
那执剑少年又说,“如今人族盯着我们,魔族盯着我们,连昔日的奴仆看我们落魄都想来插手分一杯羹,我们仅剩的这七个人,赌不起了。”
石洞内的众人陷入沉默,似乎谁也不想面对这个事实。
“可她身上的通灵牌不假”。见大家都不做声,一旁的长袍长老为小女孩辩解了一句。
“那昨日死去的风语又如何解释?”执剑少年反驳道。“风语对她那么好,待她如亲女儿。结果呢?身体被魔物开膛破肚,灵魂至今都没有下落!”
“这件事情是我的责任。”那白发男子终于开口,但眼神仍望向地面,不敢与执剑少年对视。
“是啊!当然是你的责任。”那执剑少年上前一步。“这片村庄被主神守护了上千年,何时有魔物能进到这里?”
“要不是你破例,亲手带她进来,又怎么会有后面那一连串的麻烦?”执剑少年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地上的孩子。
“如果风语没有遇害,我也懒得掺和你们这破事儿。但是现在,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你总得给个交代吧?灵主大人?”
执剑少年盯着白发男子,虽说叫的是尊称,却毫无敬意。
“好了,凌夜,这件事,是不是那孩子做的,今日一试便知。”
长袍长老用法杖轻触前方石台上的一块白色圆石,那圆石渐渐由内而外开始散发出暖黄色光芒,变得如玉石搬通透。
这记梦石乃上古灵石,只要将手放在其上,自己的过往记忆都会在当前的石洞岩壁上呈现。当然,如果这时旁人想看,自然也是能看的一清二楚,因此作为调查真相的手段再好不过。
“惑,你过来。”长袍长老轻抬法杖,女孩被绑在身后的双手便被松了开来。
只见她走了过去,将手伸向灵石。 就在大家都看向石壁的那一刻,女孩即将触碰到灵石的手却停了下来,眼神复杂。似乎害怕回忆起过去,不想让别人看,更不想让自己看。
“怎么了?心虚了啊?”凌夜趁大家都没注意,用剑鞘末端将那小女孩往前一推,女孩一下没站稳,刚刚那犹豫不决的手已经碰上了那冰凉的灵石。
石洞瞬间暗了下来,长老在一旁引导,“昨天晚上,你在哪里,又在干什么?”
女孩听到问题后,石壁上开始出现图案,一开始如烟雾般模糊,而后逐渐清晰。
画面中天色依旧很暗,不过能看得清是村里酒馆对面的那条路。场景静止了两秒,又开始如烟雾般散开。
石洞中逐渐响起了万人跪拜之声,所拜之人似乎立于高台之上,旁边又响起了一男声,低声说着异族的语言。
紧接着喧嚣声淡去,头顶传来野兽嘶吼之声。很快又切换成了山河崩塌之声。最后,周围归于一片寂静。
听着这一幕幕,惑的脸上出奇的平静,平静的有些渗人。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都是她的记忆?”洞内一童声问道。
忆梦石只能展示一人当世的记忆,其他的,不管生前或者是死后的记忆都无法展示。
“我觉得刚才那些场景有蹊跷。”凌夜回到。“长老,怕是这小丫头用法术对灵石做了什么手脚。”
长老看了一眼凌夜,又看了一眼惑,不置可否。
惑的手仍放在灵石上,虽然石壁上不再有画面,但她看起来好像还停留在过去的回忆中,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反应。
只有灵主注意到了惑抓住石头的手指越来越用力,最后,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那台上的灵石中间,已经横向裂开一条缝隙。
“什么?!这可是上古神石!”长老面露一丝惊讶,不过下一秒,又恢复镇定。
灵石裂开后,从缝隙中透出一道白光,随着时间忽明忽暗,仿佛一个活物。
大家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看着灵石。画面上迷雾又起,这次没有人声,没有物声,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不存在。安静的诡异。
又一会儿,画面上的迷雾渐渐散去,周围是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虚无,没有光,没有边际。
画面正前方一片光影逐渐清晰,似一巨兽端坐,虽然没有轮廓,但能确定的感受到它正注视着前方之人,坚定又温柔。
看着这一幕,刚才镇定不已的惑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盯着那团白光,手开始微微颤抖。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她自言自语道。
“那是什么?”白发男子问了一句,不过并没有得到回答。
灵石裂缝中的光逐渐暗淡下去,石壁上的画面也开始渐渐模糊。与之前那烟雾朦胧的感觉不同,这次的模糊,像是画面即将消失前兆。
模糊的画面中,隐约能看到那团白光似乎已经起身,准备向这边走来。
惑显得更加慌乱,她将所有魔气聚集在左臂,一道黑色的符咒渐渐在左臂上浮现。紧接着,符咒的线条开始变成伤口,鲜红色的血液从伤口中缓缓流出。
众人不知她是使用了什么法术,她手下的灵石竟然慢慢又亮了起来,之前灵石上那道横穿左右的裂缝奇迹般的开始愈合。不一会儿灵石便恢复了原样。
不过灵石虽然复原了,石壁上的画面却依旧没有停止消失的迹象。无边的黑暗慢慢亮起,渐渐与石壁的颜色融为了一体。
“那不是记忆,我没有那样的记忆...”惑自言自语道。
此时她小臂上的鲜血正慢慢的滴落,一碰到灵石,便嘶啦一声,消失不见。
“我就说她肯定有问题!”凌夜见状补了一句,然而刚说完。惑脚下亮起一片法阵,下一秒整个人就传送走了。
“不能让她走!”长老回过神来。他隐隐觉得,今天这个事儿,可能惹了一个大麻烦。
“村子周围有主神布的结界,她自己进不来,自然也自己出不去,跑不远。”凌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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