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快半年了!这婆媳关系的火柴匣,叶子是碰都不敢碰的。——反正一擦就着!
婆婆姓张,名字叫张绍珍。那时有五十多岁了。由于来自城郊接合部的菜园子,婆婆从根本上把自己定位很高。又好似读过书,认识几个字,比起同一个时代出生的农村妇女自然是孤傲有余。她认识公公时,公公在外地当兵己经结了婚,有一个枯瘦如柴父母包办婚姻的陈姓老婆,在公公在外地服役的时候,那个陈姑娘耐不住寂寞,和同村的另一个穷小子玩起了私奔。公公想当然的以陈姑娘破坏军婚为由,又一直没有生养,很方便的和陈姑娘离了婚,至于城郊的婆婆如何认识了高大威猛的公公,叶子不得而知。反正两个人结了婚,年年生养,树有三个姐姐,一个哥哥和弟弟。两个姐姐己嫁到附近村庄。另一个嫁给城里的一个政府官员,大哥在部队己有了孩子,小弟也由大哥帮忙招进部队服兵役了。
婆婆不屑参加农村劳动,人又极斯文的样子。下地干活怕蛇,怕马蝗!播秧时全幅武装,长衣长裤雨靴,胳膊也带上袖套。她插秧也是教科书级别,先拿起秧把子分几棵,插好后又用双手扶了又扶,又戴着眼镜极不方便。公公看病有收入,在村民中地位又高。她也少有下地劳作。家里的活计早早就由女儿,儿子担起来,后来又有了女婿,儿子又更加长大了。这婆婆总是把自己弄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赶集上店,婆婆家的孩子早早辍学下地干活,她个顶个的舍得当劳动力用——老大辍学干了几年农活,并随父亲行了医,自己走后门参军入伍从事医疗工作。罗树读几年小学,十几岁就犁田耙地样样精通。小弟罗平铁塔般扎实,有把好力气,又踏实肯干。所以儿子长大了,婆婆更是闲了下来。
婆婆虽然自恃清高自傲,倒是断不会和后面一家人横行乡里,同流合污的。只是人闲散了些,又讲究个人吃穿用度。自然不同与其他村妇了。
婆婆对叶子说不出来好,也说不上不好。只是不闻不问,不痛不痒。家务事一概推给儿媳妇——这婆婆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也是有苦衷的。叶子孤儿一个,人有极腼腆懂礼数,婆婆从一开始就不很满意。就连大儿媳妇由于人粗俗无知,只会干粗活。婆婆也不放在眼里和心上。只是大儿媳妇仗着大儿的势,人又强势膘悍,婆婆也只“敬而远之”,对那小孙子赤裸裸的不欢迎不待见。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叶子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沉默是金啊!这罗树明显的“男宝妈”。对妈妈的吩咐言听计从,婆婆也对儿媳妇分享自己的儿子十分不满,她占有欲爆棚,但凡两个人在自己房间呆一会,婆婆就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喊:“大树……树儿……”罗树慢了一会儿,她就摔锅敲盆,指桑骂槐半天。罗树愚孝诚惶诚恐。
公公倒是开明的父亲,只是对家里的一切充耳不闻。一年到头在家里除了喝酒就是睡觉。一天到晚就是醉醺醺的,红脸赤脖没有正常的时候,喝醉了倒头就睡。要么就是整天整夜不归家。听人家说公公在外相好的女人还不少——乡下女人没啥出息,免费吃点药打针就当占尽了小便宜。婆婆年轻时就有所耳闻,又无可奈何。听说公公曾经和村里另外一个女乡村医生被婆婆带着罗树捉奸在床。她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施了个遍。更加可怕的是,公公还嗜赌如命。但凡有赌场必有他,并且有他的赌场永远也散不了。——输了借钱赌,赢了把钱借人接着赌。只是享受那个过程……
俗话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叶子进了这个家门才知道体验着什么叫一地鸡毛的生活。
婆婆貌似云淡风轻,过得体面安逸。叶子心里知道她是一个可怜人的女人!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婆婆的灯彻夜通明。有时,大半夜的竭厮底理的叫醒罗树,拉上他一齐上外寻找彻夜不归的人。出门良久 ,骂骂咧咧的公公回了家,两夫妻免不得大打出手。公公的打不绝于耳,婆婆的骂撕心裂肺……
这样的桥段上演了一场又一场!第二天鼻青眼肿的婆婆要么躺在床上不出门,要么对叶子恶语相向。叶子同情婆婆的遭遇,也只能是敬而远之。更让叶子意想不到的是,婆婆的今天竟然很快成了叶子不远的明天。后来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原生家庭对孩子的影响将是致命的!什么样的父母将会有什么样的子女。大多数的子女都会活成他父母的模样……
叶子的忍让并没有让婆婆心存愧疚。叶子身怀六甲,干活越来越不方便了。这时候,婆婆撺捣公公执意要和二儿子分家。
端午节前,大婆姐二婆姐夫妇都如约而至。婆婆少有的下厨做饭张罗一桌饭菜。
宾主落座后,婆婆宣布自己的决定:“我和你爸年纪大了,管不了那么多事,过了端午节罗树和彭小叶就在过道另外一间屋子里垒个锅台,自己单过吧。”
公公略显尴尬。低头只管和女婿喝酒。猝不及防,罗树也愣了一下,但也什么也没有说。婆婆宣布了之后没事人一样开始招呼吃饭,没了下文。家里有头耕牛,两只大肥猪,一大群鸡什么都没有,很容易的被扫地出门了。
接下来的日子,婆婆少有的勤快,做饭自己吃,饭后立马倒上泔水。见到叶子根本正眼不瞧一眼。雄纠纠气昂昂前照后照做足了样子,关门时惊天动地,故意制造声势。
罗树没了办法,用废旧砖头和泥巴在屋角处垒了一个煤炉子,又找人借了十斤米算是开了火,有了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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