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的创伤

这个女人的创伤

我赶上了这座城市的末班车

寒冬夜晚的最后一班公交车

把我从黄河里托起的

稻草般女人一样的车

两行路灯撕扯着她

她爬的很慢、很慢

比时间还慢

她爬的很远、很远

比远方还远

她爬的很疼、很疼

比心疼还疼

你睡在我耳边

鼻息很轻

比柳絮还轻

你和她的梦走的很远

比天涯还远

门还是被摔得很疼

对于一个女人

墙还是立在那里

没有坍塌

婴儿还是躺在那里

没有哭泣

我还是定在那里

这个男人的每一句话

都在我的怀里捅个血窟窿

疼痛对于这个女人来说

只是一个神经末梢的痉挛

女人，不哭

黄河啊，黄河

窗外的黄河

你奔腾不息的时候

带走了多少儿女的多少纷争

稀释了多少血，卷走过多少泪

多少人在你的怀里静静睡去

黄河啊，你还是如此无声的躺在那里

无论多少人走进你的身体都显得那么轻

这个可爱的婴儿

你躺在奶奶的臂弯里

慢慢睡啊

这些疼痛

如蚀骨的蛆啃食着我，拷问着我

可妈妈我，也只是个孩子啊

2016.1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