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要写这个话题是因为读了一篇文章,但是当我真正开始构思的时候,却却不知道从哪里写起,就像我好像从没思考过我和这个男人的故事从哪里开始发生的,难道仅仅是从出生吗?可是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的我,在之后长达十几年的生活,可以称之为生活吗?
小时候听外婆说,我出生的时候,他不在家,我妈并没有做任何准备就生下了我,那时是在北京的下雪天,因为没有人知道我妈当晚临盆,我妈就躺在地上把我生了下来,仅仅盖了一件衣服的我在地上晾了很久。
后来,家里人以为我活不了了,准备把我丢了,那个时代丢孩子很正常,丢个女孩子更正常,是我爸坚持留下我,用体温抱了我几天几夜,才把我的身体抱回正常的体温,我的名字也是因为这件事才取的。
到了弟弟出生的时候,因为家里负担不起两个小孩在北京的花费,我弟和我就回了老家,那时家里因为弟弟出生时生病花费了太多钱,爸妈在我们离开北京的前几年过得很辛苦,工资不高还要还当时借的一些钱,那时我常常听见家里一些老人会说我爸“挣不着钱啊”,“没出息啊”之类的话,我会很介意,但是我更想那个时候他不是我爸。
这种心理状态持续了很久,年幼的我在心里已经把他和我的关系作为了一种“羞耻”。当然你会觉得我不应该这样做,我也觉得,我也试过去调整,可是往往人在面对一些特殊场合的时候才会说出最真实的想法,我不能回避当时的那个真实的我。
记得以前一个小学同学的妈妈在我们学校门口开了家小卖部,那时是暑假,我爸回来看奶奶,到了赶集那天,我和他走过小学部的门口,那位同学的妈妈马上就叫住了我(因为我当时成绩挺好的,这个同学也和我玩得挺好的,我们就比较熟悉),我爸自然而然得就和她聊了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那时的我是如此尴尬和羞愧,没等他说两句话,就转身走了,还一直叫他离开,包括后来的很多场合,我都从内心不希望他和我站在一起。
就像李宗盛在《新写的旧歌》写的一样,“那些年只顾自己/虽然我的追求/他无能/也无力参与”,可是当我今天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我发现一些自己曾经不能释怀和纠结的东西,也像歌中一样“好像终于活明白了”。
在不久前,因为弟弟的教育问题,我和我爸吵了一架,开始俩个人吵得面红耳赤,最后结果是两个人都哭成了泪人。
他跟我说,在我离开北京的那几年,妈妈和他经历了很多很多难以诉说的事,活得很辛苦。其实我也想说,我也有好多事没告诉你,我知道你们活得很辛苦,那一刻,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杀死了藏在心里那么多年的恶魔。
到此的人生,我终于把那些对他深埋心里的羞耻感化作了泡沫,我也开始愿意去把他作为一个特别的人放在心底。
我想每个阶段我们都会写一篇关于父母的文章,在心里亦或纸上,每个阶段的你,对于他们都有不一样的理解,心里在想,不知道下一次再写起他,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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