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打开房门,让空气长驱直入客厅。车库遥开,小猫从它那个温暖的窝中窜了出来。这时它像越位的足球运动员,在我毫无防备之时超过我的防守线,得意地窜入室内,钻到沙发底下,和我兜圈子、捉迷藏。也许是吃饱喝足又休息的好,此时的小猫显得精气神十足,任凭你在外面跺脚喊,它就敛声静气地一动不动,它成心和你躲猫猫。我放任它不理,它自己觉着无趣就会乖乖地出来。它也知道室内不是它的天地,戏耍一会儿满足了好奇也就走出门来。
有一天我睡午觉。之前进屋时明明还看到它在院中玩那个拴了一根绳的乒乓球,可是我一睁眼时,却发现它蹲在我的枕侧,睁着晶亮的眼睛,看着我,一点声响都没有。也许,就在我进屋的一刹那,它悄无声息地跟了进来。我睡着了,它就跳到床上。它就像一个幽灵,我看着它的眼睛,这样想。
我家的小猫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它的爸妈是谁。它就像一个天外来客,来了不知给我们下了什么盅,竟让我们喜欢上了它。尽管它长得并不美丽——它不过就是一种普通的小狸猫,眼晴晶亮、微凸,瞳孔不居中,明显向上眼角倾靠。我分不清,这在猫界里算近视还是斜视。这小猫的胡子也不像那些俊俏的宠物猫,没有神气地上扬,而是对称地向下耷拉,像准备合拢的括号。
小猫毛色后脊背棕白相间,肚腹处以白色为主,色彩层次很清晰,给人长相干净的感觉。这小猫从样子到性格,都是典型的小公猫。但经过邻居大姐的鉴定,确信它是一只小母猫。它自从来到我家,有外来猫在大门外徘徊,觊觎它的美食,它与它互相都不发出声音,对峙中不知它们是不是用目光在进行较量。
小猫充满了好奇与热情,每天热衷在玩耍中挑战自我。它愿意在狭窄的边台或栏杆间行走、钻来钻去,喜欢杂技般的窜跳。它只有在梳舔毛发,扭头又劈腿时,才会在平地上完成。
有天欢实的小猫忘乎所以,猛然转头间竟撞到栏杆柱上,发出啌的一声,吓得我心一激灵,唯恐它撞坏了头,变傻。还不待我惊愕的嘴巴恢复原状,它已经灵活地跳下台阶,奔它的猫食碗去了。
小猫常常把身子立起,围着一棵树根维持站姿,两只前爪交替地快速移动,刷刷地挠着树皮,能听到尖爪与树皮摩擦发出的嚓嚓声。这时的它胸部高耸,头颅后仰,很像拴马石上雕着的小狮子。
小猫的胆子,大到贪婪和妄想的程度。有一天几只麻雀落在车库后面的梨树上,梨树的树冠正好挺在墙头之上。眨眼之间,小猫电流一样窜升到高高的树杈上,觊觎这几个被羽毛包裹的肉团。麻雀好像无视它的存在,因为它们站立在悠悠荡荡的枝条上,小猫想上去,简直痴心妄想。另外有只麻雀,甚至从邻树上飞过来,更靠近也更戏弄这个杀心已起却难以得逞的阴谋家。小猫把头抬起,无奈地望着它们,发出愤怒的恐吓后自感无趣,从树干上跳下,跑了。
狩猎无望,小猫也不会失望,它很快转移自己的兴趣,换一种游戏来让自己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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