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的又一天。
第二天要早起的原因令我更不能平静,辗转反侧。
大概五点多,窗外传来剧烈的撞击声,我初初以为是有人在外摇门,还在犹豫要不要去门口看看的时候,撞击声停下。片刻,巨大的风撞来,发出低沉的声响,将我妈惊醒,我也从床上弹起。刚把窗外晾着的东西收进屋,关紧窗,像是炮弹的雨就落下,“噼里啪啦”在耳朵周围炸开。接着,又一声闷响传来,分不清是雷声还是巨大的水球从天上拍下来的声音,然后水球化开,水珠倾覆下来。
我妈说,不会是冰雹吧。
我回,不至于吧,应该是雨。
我妈又说,你没睡吗?
我回,睡不着。
回到床上,我突然开始思考死亡的事。至少我觉得我是积极地思考这件事的。我觉得人要是能自由自在地死亡就好了,作为一个怕死的人,我一直挺向往死亡的,这当然是一件矛盾的事情。我把这种矛盾解释为,害怕死是正常的,我害怕隐秘的或者瞬间的或者疼痛的死亡;向往的死亡应该是知道期限的疾病,在临终前的那一段时间,也就是所有周围人会无限包容我的那段时间。于是我就暗自在计划死前愿望清单了。
想去见旧未见散落在世界上的朋友。
想对在意的人说我想了解你。
想去以前去玩过的地方再走一遍。我甚至能想象我在故地痛哭的场景,好像我不为无法来临的未来而难过,但我会为无法回忆的过去而悲伤。
……
想了很多,好像都是些不临死也能做的事,我又不是很想死亡了。
在远离世界之前还是想接近这个世界,而不是在接近世界时远离世界。
这么想着,我枕着暴雨声入睡眠。
再醒来时,是六点多,闹钟从二十分断续地响到四十分,猫站在我臂上舔我的手。
我突然变得很困,这时候又消极得想死了。
简单地洗漱更衣,啃着饼干在街上疾行,冷冰冰的路上没有早餐摊位的香气。
现在,我坐在前往学校的地铁上,虚伪的亢奋令我写下这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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