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阳光总是很长,轻风拂过的夜晚会有一丝微凉。您坐在专用的电动轮椅上,风驰电掣的穿过城市的每一条街道。
望着您日渐消瘦,只有80斤的体重。我突然抑制不住心底的激动,堵在红绿灯的路口向您招手:“徐哥,您坐着的姿态真的好帅,我很崇拜!”
您镇定自若微笑着摆摆手,与我擦肩而过顺便提醒我:“这个行业我太熟了,你未必能赢的!”
我朝他挥手致敬:“遇到您这样的对手,输了也值得!”
他抬抬胳膊潇洒送上:“好说好说,你喜欢我就奉陪着!”
目送他走远,我才发动引擎,气坏了冲我直按喇叭的司机大哥。
我没有理由不敬畏他,这位徐哥。
那日傍晚,在广场上溜达,远远的就看见他们夫妻俩。徐哥驱动电动轮椅,后面跟着他的妻子。夕阳的余辉映出他们长长的影子,一路拖在地上尾随着前行。人太多,徐哥还没有注意到我。
突然他妻子站在那不走了。地上的影子短暂的分开,又很快合拢在一起,徐哥驱车返回到她身边。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我们的爱情,只有大学校园的青春浪漫。虽然热烈但并不刻骨铭心,所以你没有权利要求我后半辈子守活寡!”
妻子大声地嚷着,引来了吃瓜群众围观。她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徐哥头顶的颜色是绿的,但这种两败俱伤的做法太不高明了,也有损高中女教师的形象。
徐哥坐在残疾人专用的电动轮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妻子发疯。我隐藏在人群里,担心被他看到日后尴尬。但心里却为他叹不值,离婚协议书上签个字不就完了,堂堂正正的爷们儿为何要受这等委屈呢?
“我要离婚!”妻子坚定的说。
徐哥好像习惯了一样,继续淡然。不过这次说话了:“谈过多少次了,答案只有一个。支票上的数字你随便填,只要我活着就会挣下去。等我死了,也全是你们娘俩的。”
“我不要钱,只想离婚!”妻子哭着蹲在了地上。
徐哥碾动轮椅过去扶她:“发泄得差不多了,就回家吧。这点风言风语对我算不了什么,头上的颜色我受得住的。”
妻子猛得站起身咆哮着:“你变态,越来越像个恶魔!求你放过我吧,我还这么年轻,还有未来的。这样的生活快点结束吧,我快被你逼疯啦!”
“没有人逼你,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唯一的区别就是我再也站不起来了。”
“你说得好轻松啊,有想过我吗?十年了,我们每天过的是什么日子?成人尿布啊!靠近你时令人作呕的气味,折磨得我整夜整夜的失眠睡不着!欠你的情早就还清了,放我走吧,好不好!”
徐哥清癯的面孔挂着淡淡的笑容:“所以这些我从来没让你做过呀,我自己可以的。做不到的还有保姆呢?”
“够了,不要说啦!我爱过的丈夫早就死了,你现在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徐哥仰头看着妻子:“亲爱的,我还是那个我,依然如故的爱你还有这个家。留下来,这样我才能熬过无穷无尽的黑夜。只有我活着,你们娘俩后半辈子才会有个依靠的。那个教导主任根本不是爱你,他就是玩玩的。”
妻子苦笑着:“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多呀?他就算玩玩也比你强!”
徐哥眼神盯着广场的地砖:“我就是坐着,也比那个教导主任强。我还是男人,只是不能再用双腿走路了。他是什么?花前月下的老色鬼罢了。你跟着他,日后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你为什么总是操心我这些呢?那是我的事情,离了婚你就管不着了!”
“因为我不只是你老公,还会像父亲一样爱你的。”
徐哥滑动轮椅缓缓的靠近妻子,这次她没有闪躲。任由他拉着她的手,走出人群走出了我的视线。
太阳即将落下,但西天却飞满了迷人的彩霞。坐着您也是个英雄,请接受我的崇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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