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灯如水,又一个加班的晚上,如意慢腾腾地迈开步子,在夜色中行走。
人行道上的行人三三两两,有的笑闹如常,有的神色匆忙,有的仿若如意,独自思量,却不迷茫。如意肆意地打量这些人,觉察到如意的目光,有些人回以微笑,有些人面若冰霜,有些人索性自顾自行走,并不在意那偶尔短暂的小聚焦。
觉得无味,如意又将目光投向道路上的车流,车水马龙啊车水马龙,那外冷内热的机器,得存放多少追逐和梦想,在这个繁忙的钢铁森林里,大家似乎彼此漠视,又似乎对爱充满渴望。
一步步行走,一步步胡思乱想,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城中村——租房的地方。村里的道路两旁停满了车辆,只中间狭小的一处允许车辆来往。小店铺的灯光照的夜晚如同白昼,对于在工作中贡献了一天精力的年轻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精彩正待欣赏。
如意随意入了一条巷子,在这里独自一人住了快两年,既没有陌生感,也没有归属感,在这陌生与寻求归属的灰色地带游荡,至少知道有一居室可停留,有万千食品可消饥,对于生存来说,暂算足矣。
深入巷子,走到适当处,如意抽出钥匙,准备打开房门归屋,左看右看横竖找不见自己的那栋小楼,再一晃眼——A栋501?原来是太随步子不随心,走错了一条——这城中村的巷子大都长一样,走错了是常事,只是浪费时间,下次再莫错了才好。
仔细记了记路线,嗯,自家巷子口有水果摊,摊位上的水果丰盛,小哥帅气,记住这个就可以了——顺道再买点西瓜回去抚慰抚慰五脏庙,夜晚就美好地开始了!
说是美好的开始,如意打开房门又随手关上,把钥匙抽了和西瓜一起放到茶几上,便瘫倒在了床上,此刻,只有床才是真爱,其他甚事勿扰。微眯着眼,回顾了一下今日所见,唯有同事帅葛攀谈方算美事一桩,他者不过浮云飘散,毫无留恋。
“balabalabalabala……”电话铃声响起,给空荡荡的房子添了几丝生气。
“喂?”
“如意,出来吃烧烤?”
“有啤酒吗?”
“还有烤鸡!”
“在哪?”
“村西头老地方。”
“半小时!”
如意眼睛一亮,刚躺床上的颓废一扫而光,动作迅速地洗了把脸,上个淡妆,换了套别致小巧的裙子,带上包包出门去。
“不错,动作迅速!点个赞!”花儿般灿烂的小花儿带着强壮的男友撑场,看到如意出现先递上一杯冰凉的啤酒解渴。
一口气把冰啤喝完,如意紧着盘子里的烤鸡撕下鸡腿,大快朵颐起来。
“哎哎哎!美女,顾点吃相!”小花儿抽了张纸巾,递给如意擦油。
“美女我饿惨了,回到家却被周公叫去下棋,还好你叫我出来!在此谢过!”如意抱了抱拳,在电视里学了点江湖再见的豪气。
“哈哈,很率真嘛!”一个陌生却还不算难听的男声窜出来,如意愣了一愣,朝声音看了过去。
原来是小花儿男友的朋友,小花儿正朝自己眨眼呢!看来为了体贴单身独居的自己,小花儿可算是费尽心机了——这是第几个了?
如意嘴里含着一大口肉,朝男子“呜哇呜哇”地说了两句,算是打招呼,想着要不要再装回斯文,转念又想着还是算了,破罐破摔吧!也顾不得再说什么,索性闷头先把嘴头的肉吃了个干净。
“你好,如意,我叫徐振。”耐心等到如意把肉吃完,徐振朝她伸手,来了个较正式的自我介绍。
如意赶紧抽了张餐巾纸把嘴里剩下的骨头吐了出来,抹了抹油手,不好意思地轻握徐振地手又快速收回,“你好,徐振。”
一顿烧烤下来,四个小伙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天,从职场到生活,从亲情到友谊,从爱情到婚姻,小花儿一身的梦幻憧憬,小花儿男友一脸的宠爱有加,徐振整场的谈笑风生,而如意却有些一脸的嗤之以鼻,单身挺好,何苦非要恋情,爱之恨之,不过一念之间,何苦为难自己又为难别人?
城市里的夜色太快,大家互道晚安的时间已经12点。如意沾了满满的烧烤味道,想要回到房间亟待洗澡。好容易走到门口,却发现钥匙不见了,仔细回忆,可能是自己出门忘带了——钥匙放在茶几上,和西瓜一起。
不得已,如意敲响了房东的门。
“谁呀?”女房东一袭睡衣,睡眼惺忪的开门。
“呵呵呵,不好意思。房东姐姐,是我。”如意尴尬地嬉皮笑脸。
“如意,怎么了?”
“我钥匙又忘带了——”如意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声音越说越小。
“等一下,我去给你拿!”房东大姐心善,如还是忍不住开始念叨,“我说如意啊,你这是第几次忘带钥匙了?能不能长点心啊?”
“呵呵呵呵,是是是,姐姐说的是,下次我一定不忘了!”如意保证。
“你呀,最好放个备用钥匙到就近的朋友那。要是哪天我出门看你找谁去!”房东大姐嗔怪道,却还是取了钥匙过来交给如意。
“您说的对,我下次一定注意!”如意接了钥匙赶紧溜,“姐姐,晚安,钥匙明早我还给你哦!”
“记得啊!”
“知道,知道,一定记得!”
打开房门,如意看了看躺在茶几上睡觉的钥匙和西瓜,无奈地叹了口气。三下两除二地巴拉下裙子洗完澡,如意坐到了茶几边开始吃西瓜,一个人,一把勺子,一个小西瓜,西瓜汁甜又凉,浸湿了如意的心,也打湿了如意的眼角。
“嘀嘀嘀嘀嘀……”
如意拿起手机,原来是微信。
“如意,到家了吗?”
“到了!”
“下次有时间我们再出来一起聚一下啊!”
“可以啊!”
……
夜色如水,周围一片安静,如意走近床,为新的一天储备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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