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个爱猫的人。
有人问为什么,也许是我自己问的。那就不加思考随便说一个。很简单,与生俱来。当然这样的回答必定漏洞百出,假如其他所有的内部外部条件都不变,只附加一点,我从小就有了自己的猫咪朋友,我的家人也都养猫,那我还会作出这样的回答吗?又是一个无需思考的答案。当然,我不必说服自己。其实你是懂的。
那么,先换个问题。你是个爱人的人吗?嘿,什么问题,可笑。一个个日子的一年会遇见多少个素不相识的人,难道要我去爱这一个个的擦肩而过?当然,孔老夫子几千年前就教导我们“仁者爱人”,但这也并不违背。一个是人类属性的博爱,一个是剥离出来的个体的情感;一个是理性的爱,一个是感性的爱。
宇宙的历史有一见钟情,那是一个让你心动的陌生人,但不会是复数形式的陌生人。可是你会说你爱猫,陌生的,熟悉的。可是我们又都不了解猫。你知道它在想什么?
收养一只猫,可爱萌逗,主人和猫互相给予陪伴;捡来一只小野猫,浑身脏兮兮,却又不忍它蜷缩在街头,于是将它带回了家。父母会陪伴自己的孩子,也有好心人会抱起荒野里被裹在小被里的婴儿。
对猫亦是对人的行为本身自然是相同的,可是有一种爱叫平等。是居高临下的宠爱还是平等相待的朋友?是否只是一种无意识的需求交换?你说它在笑,也许它的哭泣就是笑脸?
于是我说“我不是个爱猫的人”,正如我不会将属于个体的爱给所有的陌生人。了解这个人的性格与谈吐,会有敬佩与爱慕,说:“这个人有趣。”可是我与猫之间没有彼此能懂的语言,我说有些猫是孤独的,可也许它是特立独行的诗人,高傲地昂首,不屑人类或同类的陪伴呢!
我不养猫。所以猫于我,正如一个陌生人与我。假如我了解了它,我会想要和它成为朋友,谈天说地,极尽宇宙之言。
《神曲》里贝阿特丽切带但丁飞向天堂,但丁问贝阿特丽切“这个物体的那些黑色痕迹究竟是什么?”
“如果说凡人的看法在感官的钥匙无法打开的地方犯错误,如今惊奇之箭也肯定不该把你刺中,既然你已看出,追随在感官之后的理性,双翼很短,也无法飞得很远。”
感官下的认识是认识的第一步,理性本就是有局限的。
人类也许会惶恐,所有创造出的真理在某一天,被宇宙推翻。
人说人是最高级的物种,但也许劳动,创造,思考这些本就是我们创造的词对其他物种而言是不屑的。又也许生与死,主宰与被主宰都只是宇宙里的空气。
到那时,人们会说——所幸,空气还是有质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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