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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好学生与坏学生

第十二章:好学生与坏学生

作者: 土立土及 | 来源:发表于2017-06-11 13:18 被阅读0次

目录:那时花正开

林白芷讲完了自己的故事,对韦君明怒目而视。韦君明表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内心却不断重复着自己不知道的细节。

江锦瑟问林白芷:“你自己来就行了,为什么带着我们?”

林白芷说:“韦君明能够把自己贪婪的性格隐藏的那么深,连夏小伊都没有发现,我觉得他一定很聪明。而且他也不怕我,我做什么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但是你们俩不一样,。他把上的大学隐藏起来,就是顾忌你们,他越不想让你们发现他,我就越要把你们带过来。而且以这种人的性格,不可能像他现在表现的那样,无所作为他现在在学校这样,肯定有自己的目的。老实说,我担心我一个人来,根本就不能揭穿他的真面目。”

林白芷侃侃而谈,并没有注意到高夕寒的变化,由伤心,变成疑惑,最后又坚定了起来。

江锦瑟还想在问些什么,高夕寒突然说:“大哥有没有说他抢走了明哥什么?”

林白芷说:“没有说。但是我猜的也八九不离十了。”

江锦瑟说:“你是说他嫉妒大哥?”

林白芷说:“当然了,韦君明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当初学舞蹈的时候,有意无意的闹得全学校的人都知道了,就是要扬名。还有学校要求剃头的时候,他的所作所为,哪一样不是为了让自己在别人面前出风头。他处心积虑的跟你们大哥交朋友,也是想利用你大哥的名头。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无论走到哪里,你大哥都是中心,根本就没有他什么事,所以他一直怨恨在心。还有他骂袁思存的话,不就是因为袁思存追了夏小伊吗?韦君明就觉得袁思存再抢他的东西,他一直把夏小伊看成是自己的。”

班级里“嘘”声一片,很多人在默默的想,原来这个一直不爱说话的人是这样的,幸好自己聪明,没有跟他有过多的来往。

江锦瑟瞪着看向窗外的韦君明,问:“真的是这样吗?”

韦君明没有回答,反而是高夕寒说话了:“不是这样的。”

韦君明回过头,有些意外的看向高夕寒,高夕寒看着韦君明的眼睛说:“明哥,我相信你。”

韦君明突然之间有些感动,刚才听林白芷说了那么多都没有流下来的眼泪突然有些抑制不住了。高夕寒示意想要说话的江锦瑟不要说话,坚定的走到林白芷的面前,问:“你了解小伊姐吗?”

林白芷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想了一下,说:“我不喜欢她,也不喜欢你们。但实话实说,夏小伊人不错,挺漂亮的,人品好,性格也好。”

高夕寒说:“我有两点疑问,先说第一点。你说明哥认为夏小伊是他的,对吗?”

林白芷很慎重的说:“算是吧。”

高夕寒说了声“好”,就转向韦君明说:“明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独自承受这一切,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隐情。但是我相信你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跟重要的是,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我更相信五年前我认识的明哥,一定是真心实意待我们的。”

林白芷不屑的“哼”了一声,高夕寒看着她说:“五年前的事,你不想说,我不再逼你了,但是这个女人想要诬陷你,我决不答应。”

林白芷说:“你想干什么?”

高夕寒说:“很简单,你刚才讲个一个故事,那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小伊姐和明哥之间的故事。”

双语学校是这所小县城的私立贵族学校,校长学习沿海教育发达省份的教学经验,打造全县唯一的小班教学学校,每个班仅有50人。班级里的人数少,班级就比较多,很多刚毕业的年轻老师也就被推上了班主任的位置。当然,他们带的班级,一定是成绩最差的班级。

高一(八)班的班主任就是这样的一位班主任。班主任理着非常精神的寸头,穿着一本正经的西服,平时不言苟笑,走路的时候两条胳膊略微架起,前后摆动的幅度也比一般人大,像一只直立起来的猩猩,外加皮肤有点黑,就被班里的学生送了一个“大猩猩”的外号。

刚当上班主任的他有着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对自己班里的学生也开展着老班主任不敢进行的教学创新。他最出格的措施是打破了原来好学生做在前,差学生坐在后的教学习惯,要追求素质教育,让学生们共同成长。

就这样,全班成绩最好的女生和成绩最差的男生坐到了一起。成绩最好的女生叫夏小伊,对新的同桌很不满意,男生上课睡觉,说话,吃东西,接话吧,总之能扰乱课堂纪律的行为,他都做过。夏小伊自己一个人搬桌子的时候甚至在想:要不要换个班级,甚至换个学校。

夏小伊一个人吃力的拉着放满书的桌子,心中一肚子委屈有意的瞥了一眼最后的新同桌,发现他靠在后面的黑板上,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左腿弯曲蹭在墙上,双眼怒视着班主任。

看到他的样子,夏小伊突然轻轻的笑了。原来黑板上是以“新学期、新气象”为主题的板报,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男生靠在黑板上,他的黑衣服上肯定都是白粉笔。

想到男生的衣服,夏小伊拉桌子也没有原来那么费劲了,只是大家班里的同学差不多都调好了,自己离老师定的位置还有一点距离,不免有些着急,还好发小赵凯赶紧过来帮助了她。

夏小伊好不容易把自己的位子弄好,就听见后面桌子腿与地面发出的刺耳的摩擦声。刚想回头,夏小伊就想到肯定是韦君明搞出来的,因为班里就剩他没有把桌子搬到自己的座位上。夏小伊就没有回头,包括自己的桌子被撞歪,她也只是默默的摆正,没有抬头看韦君明一眼。

生气就输了,夏小伊这样告诉自己。

韦君明摔凳子的行为终于引起了班主任的不满,他被叫了出去。看着雄赳赳气昂昂的他,夏小伊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这么反感班主任。

后来她知道了,韦君明无论班主任是谁,无论班主任做什么,韦君明一定都会这样,对他来说,反抗是天经地义的,只有好学生才会处处听老师的话,而韦君明明显不是好学生。

过了一会,接受完教育的韦君明“碰”的一声撞开教室的门,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并再次通过超出正常范围的动作表达自己的不满,显然班主任的教育并没有达到效果。

夏小伊没有看韦君明,反而好奇的看了看班主任的反应。班主任是显露出愤怒的表情,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班主任把想训斥的话咽了回去,装作开心的样子,对班里的学生进行了号召学习的演讲。

夏小伊有些担心,班主任现在的状态会不会就是自己以后经常出现的状态。想到这里夏小伊有些忍不住了,轻轻的侧头,却发现韦君明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丝毫不顾及把讲台当做演讲现场的班主任。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夏小伊有些纠结要不要找班主任调换一下座位,还没想明白,后面的同学问她数学题,夏小伊就暂时放下纠结,帮同学解答问题。说到一半,身边的韦君明突然坐了起来,眼睛迷茫的向四周看去,把夏小伊和后面的同学吓了一跳,都直盯盯的看着他。韦君明的眼光走到夏小伊那里停下来,想了一会,好像是明白了怎么回事,瘫痪似得又趴在桌子上。

看到韦君明的反应,夏小伊和后面的同学都轻声的笑了起来。同学说:“真可爱。”

夏小伊在韦君明趴下的那一瞬间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作为同桌她想的要更多一点。

最后,夏小伊没有去找班主任,因为她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虽然自己有这样那样的各种担忧,但是良好的家庭教育告诉她,不应该一个人成绩的好坏去判断一个人性格和品质。

夏小伊选择相信韦君明,而韦君明也没有辜负这份信任。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无论是自习还是午休,韦君明从来没有打扰过她,准确的说是从来没有搭理过她。

韦君明早上很晚才到班,然后装模作样的背几分钟的书,就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本小说,专心致志的欣赏。等到上午开始上课的时候,他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直到第三节快下课,或者第四节刚上课。

夏小伊对韦君明的两件事很费解,其中一件就是上课睡觉。早自习下课,韦君明可以很兴奋的与班里的同学打闹,甚至调戏坐在后面的女生,但只要除英语老师以外的老师来上课,不到三分钟,他就进入了梦乡。夏小伊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

整个下午,韦君明一般都是在看小说,晚自习也是这样。但是不一样的是,晚自习班主任会突击检查,而小说这种不应该出现在班级里面的东西,正是班主任重点清查的对象。为了看小说,韦君明费劲了心机与班主任斗智斗勇。

韦君明最经典的是把薛金星的《教材全解》的封面整个的揭下来,然后用书皮夹把它夹在一本小说上,由于盗版的《教材全解》和小说的书页颜色差不多,韦君明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在上课的时候看小说了。

韦君明也经常被老师抓到。最无语的一次他把一本800页的小说分成了八份,想着被老师发现就把看过的交给老师就行了,没想到班主任只是看了目录就说:“别让我亲自动手,这还有400页呢。”

韦君明只好乖乖的把剩下的拿出来,并叹息道:“失策,失策。”

这真是夏小伊感到费解的第二点:既然那么聪明,为什么不好好学习呢?

夏小伊从来没有问过韦君明,因为两个人同桌一周了,韦君明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话,夏小伊觉得韦君明是在刻意的躲着自己。

夏小伊的感觉是对的,韦君明确实是在躲着她,他不想和成绩好的人一起玩。

韦君明其实不想上高中,他已经上够了学,想早点出外打工,想早点有自由。可是家里人不同意,爸爸妈妈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都坚持好好上学才有出息的观点。为了让韦君明更加专心的学习,他们拿出了超出他们承受范围的资金,将韦君明送到县城里最贵的高中。

这种本应该被大肆赞扬的行为,并没有让韦君明心存感激,反而是增添了更多的厌烦和内疚,甚至是深深的负罪感。

韦君明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也就变的有些极端了,他需要一个渠道去排泄自己的焦躁。作为坏学生,最大的敌人自然就是班主任,因此不管班主任把他调到什么地方,甚至于不管班主任调不调位,韦君明总会不满,总要找到发泄的地方。

所以韦君明故意不帮夏小伊搬桌子,故意冲撞夏小伊的桌子,故意将凳子摔在地上,可以说,他就在等着老师发火,那就是他的胜利。

但是说到底,再怎么闹还是有一条劝退的红线压着,很多时候,韦君明不得不收缩自己的态度。而他又不愿意与成绩好的学生交流,在手机还没有流行的时候,只好每天抱着一本小说。

这些小说其实并没有什么营养,但曲折的剧情,一路开光的主角,左拥右抱的爱情都会让逃避现实的学生沉醉其中。

韦君明确实是在逃避现实,这一点他不知道,他的好朋友赵凯看的清清楚楚。赵凯曾经问他:“小说好看吗?”

韦君明兴奋的说:“当然好看了。”

赵凯说:“哪里好看了?”

韦君明说:“你不知道,萧炎突破斗王了。”

赵凯说:“然后呢?”

韦君明说:“唉,你不看小说,跟你说没用。”

赵凯说:“那你看他有什么用?”

韦君明盯着赵凯说:“你今天怎么了,吃错药了?”

赵凯说:“你才吃错药了。我只是在想,咱们就这样一直混下去吗?”

韦君明有些颓废的说:“我们还能怎么样?”

赵凯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吸完了一根烟。韦君明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从那天开始更加痴迷于小说了。

那天,韦君明看了整整一夜的小说,如果不是4点多手电筒没电了,他一定会看到早晨起床。

睡了不到3个小时的韦君明迷迷瞪瞪的去上课了,刚走到班门口便被班主任拦了下来。

班主任问他:“几点了?”

韦君明通过窗户看了看教室后面的表,说:“6点55。”

“咱们班要求几点到班?”

韦君明挠挠头,不确定的说:“6点20?”

班主任很生气的说:“问你呢?作为学生几点上课都不知道?”

“哦,那就是6点20。”

“为什么迟到?”

“起晚了。”

班主任一时气结,想训斥他,突然没有了心情,无奈的说:“明天早点来,进去吧。”

韦君明自豪的走进了教室,拿起一本书,不顾夏小伊厌恶的表情,很大声的背诵了起来:“COW,母牛;母牛COW······”

韦君明吼了一阵子,困意上来了人,班主任巡视了一圈也走了,他就双手抱着桌子上的一叠书,趴着睡觉了。

本来韦君明准备睡一上午的,没想到第一节课竟然是英语,他只好不情不愿的抬起像铅球一样的脑袋,撑开像磁铁南北两极的眼皮。

英语老师是一位将近70岁的老头,满头白发,却依然精神抖擞,坚持在教育的第一线。老头有自己的坚持,虽然年纪大了,但穿衣打扮很有讲究,哪怕是短袖也能穿出很正式的感觉,比现在很多年轻的老师还要强,只是口袋里偶尔漏出来的已经洗的发白的蓝手绢拉低了不少的档次。

老头的英语是自学成才的,当初县里缺少英语老师,还很年轻的老头便自告奋勇走上路这条路。因此上,老头的口语很差,带着厚厚的乡土气息,他也很少带领同学朗读课文。但是老头教学认真负责,教出来的学生的成绩都很不错,退休之后,就被这所私立学校,花大价钱返聘了回来。

老头上课不说GOOD,要么是让课代表收作业,要么就是直接开讲。这天就是,老头一上来就说:“那谁,这节下课把昨天的作业收一下,第二节上课之前,放在讲台上,我要抽查。”

英语课代表赶紧站起来说:“好。”

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那大家把课本翻到第15页······”

夏小伊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作业,感觉没什么错误了,就翻开书本和笔记本,开始听老头讲课。

双眼迷离的韦君明瞬间清醒了,他首先要做到的是找到自己的英语作业本。只见他左翻一下,右掀一下,终于,10分钟后在桌兜的角落里找到了被握成一团的英语作业本。韦君明也想起来,前两天看到老头在上面画的大大的叉,很不顺眼,就顺手握成一团,扔进去了。

找到作业本的韦君明并没有放松,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作业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老头的作业量一定不少,10分钟未必能写完。于是他就想趁老头不注意找赵凯要作业,虽然他的成绩也不好,但还是会知道作业在哪里,以及能够及时的写好。

看到老头要到黑板上写字,韦君明赶紧回头轻声的喊:“凯子,凯子,作业。”说着还举着自己的英语作业本。

赵凯看着黑板,一幅认真听讲的样子,假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韦君明有些着急,正准备再叫,就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一疼,立即明白是被老头发现了,赶紧回头,假装看书本。

原来老头嫌弃自己刚拿的粉笔太短了,想换一个新的,一回头就发现了想要作业的韦君明,顺势就把手里的粉笔扔了过去。看着假装认真的韦君明,老头瞪了他一眼,拿起新的粉笔开始板书。

韦君明心想:“完了,下节课检查作业一定有我的,我去,又要在外面站一节,上次就因为这被那几个小子笑了好几天,妈的。”

夏小伊本来想好好听课的,但是韦君明不断发出的各种动静不断地打扰她。用余光看着韦君明,只见他随意的翻着课本,好像自己能够从里面找到作业范围一样。翻了一会,没有结果,就坐直了身子,向左看看,向右看看。伸头看看前面的同学的书桌,转头看看后面同学的课本。挠挠头,紧盯着黑板,弯下腰,扫描着地面。总之,一刻都不得安生。

韦君明的脸上不自觉的出现焦急的表情,这让夏小伊想起了早上喊着“COW”的韦君明脸上的表情,一脸的得意与自豪,与现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夏小伊对韦君明充满了好奇。

他为什么总能找出那些特别的单词?他为什么敢理直气壮的顶撞班主任,他到底从小说里面看到了什么,能让他乐的趴在桌子上不定的抽搐,要咬着一本书才能抑制自己大笑的冲动?

有好奇就有了关注,有关注就有了探索。夏小伊不时的会想韦君明现在在做什么?而他又怎么想起来这样做的?

夏小伊没有找到答案,却在不断地了解的韦君明。

韦君明是班里最爱闹得人,却从来不去打扰别人学习;韦君明经常顶撞老师,却从来没有骂过任何一个老师;韦君明非常的聪明,只是不把聪明用在学习上;更重要的是韦君明看着像一个地痞流氓,却没有一丁点的心机,经常被别人骗到,意外的有些呆萌。

韦君明的无助让夏小伊莫名的有些心疼,犹豫了很久,还是把自己的作业本扔到了他的桌子上。

这算得上他们两个人之间第一次正式的交流,夏小伊看到韦君明被自己的作业本吓了一跳,忍不住的想笑。但在韦君明看向自己的一瞬间还是忍住了笑意,作出认真听课的样子。

故意等了一会,夏小伊微微侧过脸,看见韦君明正在奋笔疾书,有些担心的她赶紧小声提醒说:“别全抄。”

韦君明给了一个明白的表情,也小声说:“知道。”

上午三、四节课是数学课,几乎没见过数学老师的韦君明终于记住了他的模样。他后排的女生也惊奇的发现韦君明竟然没有睡觉,因为平常一览无余的黑板上出现了一颗大大的脑袋,左看看,右瞅瞅,害的她也要不停的调整角度。

韦君明虽然没有睡觉,但是很明显他也没有在听课,而夏小伊虽然眼睛盯着黑板,思绪却已经飞向了外太空。她在想如果韦君明问自己为什么要让他抄作业,自己该怎么回答,思前想后,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所以每次下课铃一响,她就离开座位,直到上课铃响才回来,一上课就是一副专心听课的样子,不给韦君明说话的机会。

放学铃响了,夏小伊松了一口气,就听见韦君明说:“谢谢你的作业呀。”

夏小伊说:“小事。”

说完站起来就走了,桌子都没有收拾。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自己的发小再喊韦君明:“明哥,快点,又要排队了。平常就你跑得快,今天怎么这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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