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我也不能把记忆深处一直涌动的压抑、茫然抑或沉沦表述在内心之外,这简直是一种带有丧失感而且痛入骨髓的悲哀。我从来不对自己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因为这是不可能的,发生过的事是留有痕迹的,我们总是想忘记痛楚,我们总是想记住快乐,可记忆的壁纸变得昏黄而斑驳之后,我们记住的却是那隐隐作痛的苦楚,忘记的才是快乐。
轻轻的泪痕都犹如利刃割心。我把我长大后沉默和孤单的理由都归结在心灵,而不管这理由有没有诠释。眼泪的咸味,今生我也不会忘记!这对我来说就是一场命运的轮回:从这一刻起,我一下子长大了,而且变了。我不再与人交谈,生活越加低调、惨淡,心灵的桅杆高高撑起,不再为谁弯折。
每个环境里都有极为平凡的人,如草芥一般。至使同学们觉得班里没有这个人一样,我一直扮演这种角色。我一直背着孤独生活,静如止水。我不想任何人打扰我的寂寥。就像一弯江中小舟,一叶水中浮萍,毫无寄托的坐在角落里。
我带着满身的怨毒生活在想象的世界里,不敢肆意的潇洒。就在这如囚徒一样的生活凋零而漫长时,我静默的初恋了。 痛苦也开始了。那时,我的爱情还是一块净土,无人踏足。我为她改变了我病态的人生,我为她复苏了我麻木的生命。可我的付出最终以幻灭结束。连仅有一点攀附的妄想也断了。我不知她是否清醒,但我决不恨她。可我没有不流泪的理由,难道我们仅仅是靠着一份惯性走到一起的?我继续我一个人的生活。而她依然美丽,只是不再属于我。我不再望着她的背影生活,这或许是一种解脱。她是天鹅,而我连癞蛤蟆都不是,我更不会放下男孩所谓的尊严去找她谈话,其实,我哪里有什么尊严啊!或许有,可只是负数罢了。
灰姑娘依然是灰色,像我的心。只是这颗心不再迎合某些突然袭来的花言巧语。我努力使自己的思想淡化,将这段记忆尘封,但心碎的过程,我念念不忘。毕竟有些痛不是几杯酒就能浇灭的。
岁月轮回的时候,时光磨损了记忆。
那三年,是我人生的黑色盲点。生命的紫罗兰从此开始凋谢,而且将不再绽放。对于这三年的一切,我只想谈忘记,让它在我的记忆中褪色,越苍白越好。我不想有任何的残留再使我心悸。可偏偏这段记忆却让我如此刻骨铭心。真的难以置信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只知道这三年有好多的东西要表达而表达不出来。这感觉就像一只为茧所缚、永化不成蝶的蛹,外面是辽阔天空,温暖和风,却不能为之所动,或许灵魂早已麻木了。
不被理解的人是多么可悲!有时候,人的叛逆就在于一次没有思责的选择。一塌糊涂地感性着,不再正视任何问题。我与自己,就象油与水一样难以融合。从此我开始体会独行的意义;从此我的精神没有了图腾;从此我的人生开始发生空缺。我需要一种全身心的发泄,可是无从入手。就这样游离于堕落与颓废之间地活着,除了生命,一无所有。我的状态陷入真空,越加严峻。其实,我选择继续活着,就已经是很严峻了。我给自己找了好多脱轨的理由,恐怕只是倒影。我不是没有想过死,我可以勇敢地面对死亡,只是不甘心就这么枯竭而死。
每天没有行动,只靠想象而活。我黯然一笑,让一切平淡。我带着无法释怀的感伤,走在细雨蒙蒙的街上,茫然一身。再也没有什么能支配我多余的生命,除了思想。从此,我开始自己承担自己繁复的思想,但做不到物我皆忘。只是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在乎什么了,泪水也罢,欣喜也罢,那都是在我落寞之后的插曲。
我开始用纤长的头发挡着视线生活,不敢正视无为的人生。这使我再也不愿感怀诸如生活的意义之类老生常谈的话题。
我开始放弃许美静的忧伤,放弃许巍的茫然与绝望,听起了地下婴儿的觉醒。我只有音乐地走在路上,固执地认为一叶可以察秋了,却没有想到,这使我更加的堕落。
我开始一个人大口地吸烟。眩晕的那一刻,我可以忘掉一切悲伤。我不会去刻意体验吸烟时的感受,但我知道有,而且是不吸烟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的。这使我不在乎世人的讥讽汹涌,不在乎自己败竭。而对于别人的误解,却从不争辩,然后忍辱负重地活着,还安慰自己喜欢这种感觉。
我开始喜欢昼夜之交的黄昏。每天日落前爬上楼顶望夕阳下沉,却不为之感伤,只是想看。对我来说这要比去参加某某的邀请更重要。这使我发现自己历练的内心世界太不饱满了,而且是那么的残缺。
我开始信仰上苍。相信它总有一天会赐我一缕淡然的福祉,还自信阳光总有一天会普照于我,于是坦然继续玩世不恭地混日子。这使我知道,每个人总有一天要单独地面对人生的是是非非的,而且命运的脉搏终究是要自己来把握的。
菩提树下,星移斗转。无数个枫叶落索的秋淹没了我们朗诵生命的过程,除了萧条,只剩沉默。我们不再忠贞地去等待,那样只能使思想变成淤泥,最好活得虚实难分时就堆积现实,浪漫一文不值!跨越生命的泥沼,将束缚思想的淤泥变得坚硬,并铺成道路。
然后,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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