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

她的眼睛无意间被我瞥到了，这一瞥有些随意了。不经意间看到她的瞳孔在微缩着，其中藏匿着一些迟疑，好像一个人在迈出左脚后，却迟迟不敢去迈出右脚。

我们之所以看到路人一脸轻松，是因为那一步一步的脚步没有停顿。让小腿悬浮于空中，需要更多的精力，于是经由我们食道的食物，不是穿过了弯曲的肠道，而是被消耗在了这些事情上了。

她不愿意直接去拒绝，因为似乎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相谈甚欢。

只是对于看不到摸不着的人，内心总是本能地抵触。或许这真是僵持的原因了，我们的生活与工作已经在无形的荒芜原野中，我们像极了耕种的开荒者，这片土地幅员辽阔，我们背负着“天道酬勤而力耕不欺”的信条，这本就是一场艰难的岁月。

可如果再碰上那阴晴不定的天气，或许生存也即将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当偏安一隅的我拉着铁犁与农具，寻找着远在天边的另一位开荒者，那人的行踪没有留下脚印，一切都被雨水冲刷干净了，天也不断泛着诡异的蓝。

生存压力之下，精神上的无助也在游荡。

即使是闷热的汗已浸透了肩胛与后背，该寻找的路与人还会继续，只是身后的那一套农具着实是有些重了。时常遥望到了远处的影子，那一定是自己要寻找的。步子迈得大一些时，能无意间瞥到，可是那双眼睛中充满着迟疑，那不是一双能给予人力量的光，那是要付出更多的冷，但也要让人浑身湿透。

那是多年一人耕种后的迟疑，也是外人闯入那片天地的并不信任。

记得前几日她分享了一则视频，至今还记得那个主题：「年纪大的女孩子越不好追」。这片禁地，竟也不知道何时能踏入，竟也不止自己从远方而来的精力已经四散开来，被这眼神鞭笞着，或许精神上的向往也在逐渐消散。如果她宁愿享受那片天地，那宁愿不去惊扰了。不随意打扰，或许也是高级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