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底,对医院一直存有一种特别的恐惧感。现在想来,应该是在我多次陪伴身边的亲人到医院时,发现,这不光是一条治疗康复之路,这更是一条历经劫难之路。
闲散的周末,我散着发,一边在房间里游走,一边在心中铺排着文字。突然接到了大表弟从云南打来的电话,他说我二舅好像脑出血了,现在正奔着我的小城而来,他们两兄弟都在外地,一时赶不到。所以,需要我先去照顾一下。那还用说吗?十万火急。
挂掉了电话,马上就联系医院,安排家里的孩子,收拾自己,然后匆匆赶去医院等候。
二舅是被两个人架着拖进医院的,不会走路了,不会说话了,也不认人儿了。任凭你怎么呼唤,二舅仿佛被关进了另一个世界,我们进不去,他也出不来。孤单单的。只有两只手在胸前不停的来回抓弄着一只口罩。看得人满目心酸。
好在马上入了院。在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才知是脑积水了。大夫轻描淡写的说,这个需要在头上打一个孔,把脑袋里的水引出来就可以了。行,大夫,我们都听您的。人一旦进入医院,你的身体就不是你自己的了,但疼痛和疾病还是。
二舅是被剃光了头,手脚被绑在床上后,推进手术室的。我们做家属的全部被挡在了门外。谁也不知道二舅在这段路上的无助和恐惧是怎样的。这是一段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去走的路。我们只能在手术室外面暗自涌泪。
二舅妈一边落泪,一边絮絮的说,你二舅命苦呀,七八岁就去放一大群羊了,连个大字也不识,每年给家门口贴对联,问他,他不知道上面写着啥。为了让家人过上好生活,又去煤矿下井,累死累活好容易日子过好点了,他又得了脑瘤,眼睛也看不见了。你说这好端端的,又脑积水了,让人咋个活呀。
唉。这样让人心疼的二舅。这样让人心疼的一个家。真是命运多舛啊。前半生要受生活的苦,现在又要受疾病的苦。人啊。
愿上帝保佑我二舅能少受点罪,早日康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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