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卓的原名叫茉莉。
只是这个名字,已经很少有人那么叫了。
其实已经很少有人将爱作为两个人维系在一起的砝码了,但是每当桑卓想起来阿生的时候,却还是会将他习惯性地划分在爱过的人那一块。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那是一个像今天一样,台风过境后的晚上,他穿着长长的大衣,站在深夜咖啡馆的吧台后面,看着满身湿透透的桑卓一阵发呆,而她自己则时不时地扯扯大腿被淋湿了的丝袜,尴尬地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想喝点儿什么吗?”这是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听起来只是很平常的寒暄,带着一点可怜的味道,可是暧昧的音乐还是让这一句简单的问候多了一些美丽的细节。
很多年后桑卓问阿生,为什么来来往往走过他咖啡店的人那么多,却唯独愿意和她成为知己。
阿生只是低着头静静地磨着咖啡豆,浅浅的笑着,末了递给桑卓一杯咖啡,微笑道:“因为我看见那天你穿的丝袜,大腿内侧的部分有一个很明显的洞,勒得你腿上的肉像一团洁白的羊脂。”
“你的口味还真特别。”桑卓说完这话之后便将手里半凉的咖啡一饮而尽。
阿生说,从来没见过有那个姑娘将咖啡喝出来了豪迈感而还不想揍她的,桑卓算是第一个。这句话桑卓记住了十一年,可是到最后阿生送给桑卓的咖啡杯到底还是用来喝了酒。
阿生其实很享受和桑卓的每一次鱼水之欢,至少在每一次做完之后,点燃烟的时候,他的身体感受到了无尽的欢愉。
阿生说:“桑卓,你的皮肤真好。”
桑卓说:“你的技术真不赖。”
阿生说:“只有你在身边的时候,我才觉得,生活是真实可感的。”
桑卓说:“可是每一次只要我在你身边,就觉得生活美得好不真实。”
阿生苦笑,因为他没有办法给桑卓那种她需要的真实感。桑卓也苦笑,因为她的肉体在遇见他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比阿生更让自己觉得做并爱着。
阿生说:“桑卓,我想我这辈子除了你以为,没办法再去喜欢任何女人的肉体了。”
桑卓说:“阿生,我想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比你更能契合我的人。”
阿生听了这话之后便又开始抽烟。
桑卓将头慢慢地缩进被子里,轻轻地抚摸着阿生那瘦削但满是力量的腰肢,指尖轻轻地戳进去,疼地阿生嗷嗷直叫。
阿生说:“桑卓你是不是施虐狂?”
桑卓说:“我只是想在你的身边留下点儿什么。”
阿生说:“不如你给我唱首歌儿吧!”
桑卓说:“不可以。”
阿生说:“为什么?你明明在酒吧里面给那么多人唱过歌。”
桑卓固执地摇摇头,眼神坚定地看着阿生,一字一顿地说:“你和他们不一样。”
阿生说:“就因为我和你是不用付钱的吗?”
桑卓说:“就算是吧!”
阿生说:“睡吧!傻丫头。”
桑卓说:“我给你穿上内裤吧!”
阿生不语,长长的睫毛紧闭着像蝴蝶的翅膀。
年老之后的阿生其实也经常想起桑卓,他想起那时候对桑卓说:“你给我唱首歌吧!”
桑卓说:“好呀!给你唱《茉莉花》吧!”
阿生说:“怎么是这首歌?”
桑卓说:“它是我的名字。”
老年的桑卓其实也经常想起阿生。
阿生说:“就是因为我跟你不用付钱吗?”
桑卓说:“夫妻也不用付的。”
阿生说:“可我还是不爱你呀。”
桑卓苦笑,举起桌上咖啡杯里装着的酒,舌头慢慢地舔舐着,舔着舔着,眼眶就红了;舔着舔着,这杯酒喝到这儿,就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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