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大姐请二哥二嫂,我和妻子吃饭。她一大早开始忙碌,买菜,发面,炒菜,不到十二点,一大桌饭菜就做好了。
哥嫂和我们俩先后到达,寒暄几句,大姐让入席。叨叨这个尝尝那个,每道菜味道都不错,不大功夫就感到酒足饭饱,于是放慢吃的速度,边吃边聊。那时,大姐才把每一道菜,逐个进行介绍,边说边让我们多吃点,虽然尽力而为,每盘菜还是剩的不少。聊着聊着,大姐由感而发,一下把我们带回那不堪回首的日子。
我的家乡位于豫中南地区,是一个两县交界的偏僻乡村。大姐在姊妹七个中排行老大,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出生。大姐说:“二哥出生于五九年,“六零年春节,他只有几个月大。过年时,生产队分配的面粉和饺子馅(豆腐和萝卜搅拌而成的那种),也没舍得给我们包饺子吃。父母特意把面留下来,让二哥一个人吃。三十晚上,母亲把加热的饺子馅端到堂屋的桌子上,喊着快过来吃饭,我们三个(大姐、大哥、二姐)飞一样的跑了过去,趴在桌子边,眼睛瞪的大大的,迅速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把抓口喃的行动起来,一会就把盆里的饺子馅给消灭干净,连掉在桌子上的渣渣,也捡的一粒不剩。尽管没什么油水,吃着确感到特别特别的香。”
“那时,小孩子能活下来很不容易!”大姐夫说。接着又说:“我老家在社旗县农村。当时,有个表弟,饿的还剩最后一口气,向母亲提出,要牛粪吃。母亲把找来的牛粪,在火上炙后递给他。他吃着,满意的对母亲说真甜、怪好吃里。吃完后就睡着了,再没有醒来。”
第二年春节过后,远在舞阳县乡下的姨奶,带着她的儿子,来我们家走亲戚,父母非常高兴,那时交通不方便,路途显得特别遥远,他们也很少来我们家。父母光想留他们多住些日子,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为了不让饿着,母亲就动脑筋想办法,尽可能的把有限的粮食多吃些日子。于是,她就把生产队贮存的棉子,借了一些,再加工成食品,来解决吃饭难题。现在想起来就感到难受,不知道当时怎么吃下去啦。
大姐说:“我上中学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学校位于二十五里外的另一个乡镇(当时我们乡还没有初中),每周六中午放学后回家,周日下午去学校。那时乡下路况非常差,全部是土路,遇到连阴天,就变成“水泥路”啦!有些路段行走非常艰难。即使是晴天,单程也需要行走近三个小时。那时,因为家里穷,没有钱在学校买着吃。每次去学校时,母亲提前准备好一周的干粮(每天三块蒸熟的红薯),我背住它们高高兴兴的去学校。”大姐为了省钱,一块红薯一分钱可以在学校食堂加热,当时她也舍不得,不论冬夏,均是凉红薯就白开水。她还开玩笑的给我们说:“当时很多人的胃,都被红薯弄坏了,现在提起它,还流酸水呢!一辈子不吃也不想它。我一直对红薯情有独钟,多亏当时计划供应,如果吃多了可能也会得胃病。”她还风趣地回忆说:“那时每天也很饿,我会合理分配干粮。每次饿的很时,就拿大快的吃,饿的轻时就吃小的,尽可能满足需求。”
提起父母,大姐非常佩服他们的眼光,村里和她同龄的女孩,她是唯一一个上中学的,其他人早就下学干农活去啦!她还说:“当时送她去上中学时,父亲还特意鼓励她,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争取考上高中。”遗憾的是,尽管她学习很努力,中学毕业那年,高中改为推荐制。如果按照成绩的话,她们班推荐四人也应该有她。不知道什么原因,最终她还是被落选,与高中插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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