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诗界。
1
这是位于诗界边界的一座城池,战争吞没了繁华,夜晚侵蚀着每个人的心。黑烟围绕着哭声,布满整座城。
城主战死,援军未到。再过几个时辰,第一缕阳光照向大地的时候,敌军将发起最后的总攻。
城墙上,只剩一只手的副将,看着满目苍痍的土地和疲惫不堪的士兵,心中的痛压过了手臂的痛。他无法下达弃城的命令,若城破,后面平原广阔无法形成守势,敌军将长驱直入,生灵涂炭。
“诶,希望能多撑些时辰,等后方有所准备,就算城破,我等也可以瞑目。”副将只能如此希望。
“这座城,不会破。”耳边传来一道沉稳有力地声音。
“谁?”副将迅速抽出手中的刀转身。周围的士兵闻声赶来。
只见一青年穿着黑色的练武服,身后背着一个半人高的黑布袋,像是武器。
“给我五十人,城不会破。”
副将看着面前的人,他确定这个人他认识。这个贪财好色的辛员外,占着一方豪宅,家里养着四五个小妾,虽没干过什么坏事。但也没什么好名声。
可他现在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认识这个人。曾经见过的辛员外一副文人样,如今眼前这个却给他一种压迫,像是最锋利的刀,隐而不发,而且,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血气比自己还强。
“你到底是谁?”
“你只需要知道我曾是个将军。”
“将军?”一个年轻的士兵忍不住说道,“开战以来不曾见你踪影,我还以为你早躲起来了,我们死了多少人,你说城不会破就不破,你……”
忽然银光一闪,锋利的枪尖已经顶住士兵的喉咙,原来黑色布袋里是杆枪,只不过被分成了两段。
“我不是来听废话的,给我五十人,我有办法让敌军撤退,至少坚持到援军到来。”
士兵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尽管这几天在死亡边缘徘徊了很多次,却依然心悸。
副将震惊持枪人的实力,要求与之密谈。
辛弃疾收回枪,和副将密谈了计划之后,副将准备让他挑选八十人。
“人多了,容易暴露,就五十人。”
副将召来了一百多个身上只有些轻伤的士兵。辛弃疾沙场点兵 只一个要求:“不听我令者,不要。”
没有那句“家中有妻儿者,不要”,没有那句“家中独子者,不要。”
兄弟已死,我为独子,如今的状况,独子若死,妻儿父母怎可活。
面对最后的五十人,辛弃疾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从现在开始,叫我将军。”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辛弃疾带着五十士兵走了,他没有回头,一如当年在人间界带领那五十多人一样。
副将望着辛弃疾的背影,想到他的那个计划,心中佩服又无奈。“若你归来,我愿叫你一声将军。”
两个时辰后,士兵们穿过沼泽来到峭壁下,知晓了开战后辛弃疾一直没有露面的原因。他在沼泽中摸索出了一条安全路径,还在峭壁下找到了可以通过的矮洞。原来他心里早就有这个计划。
穿过峭壁,众人已经能够看到敌人的大本营。密密麻麻的火光灼烧着所有人的心,五十对五万,简直就是百死无生。
“怎么,害怕了?”辛弃疾盯着身后的五十人,“告诉你们,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这么干了。”
士兵们望着眼前这个混合着书生意气和军队血气的人,他眼中不是恐惧和害怕,是愤怒,是渴望,是思念。“我们相信,您以前真的是位将军。”
总共五十一人,分为十组,目标:敌军主帅和粮草。
2
今天晚上没有星星,只有带着血色的火光。
辛弃疾披着头发,血液从他额上流下,流过眉毛,流进眼睛,世界成了血色,空气里也全是血液的味道。粮仓已经燃起熊熊大火,只是听着那几处的动静,恐怕只剩下他与身后的这人了。
“今天怕是没法像上次那样回去了。”辛弃疾看了看营地大门,短短的百步,却有几千人,他又瞟了一眼腰间包着的那颗头颅,“还好,两个任务都完成了。”
“杀——”,几千人催动武器,道法。黑色的天空被染成五颜六色,却又一下成了青色。一道青色的剑气不知是谁发出的,将其他颜色都驱逐出去。
城墙上,夜将尽。副将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渴望黎明能晚点到来,他知道,那五十一个人很可能已经死了,可他内心的期盼,众人的期盼,使他无法将那残存的希望磨灭。
山头的天空已经泛白,众人第一次觉得太阳如此无情。
一缕金色的阳光照耀而下,插进副官的心底,远方除了敌人的先头部队,没有出现其他人。“准备迎敌。”
直到太阳完全露出头来,敌军依旧没动静。“不对啊,怎么没有动静。难道……”副将激动起来,死死地盯着敌方的驻地。
“刷——”,一根长枪凌空刺向敌军驻地,直接将一人钉在寨门前,枪尾颤动,黑色布袋掉落,滚出一个头颅……
3
城中有句人人熟知的话,“战事起,将军出”。相传这位将军,文武双全,与才女是老乡,合称“二安”。
无人知他过去,只知那日边城被围,城主战死,城门将破之时,一个人沐浴着猩红的鲜血,从第一缕阳光里出现,一袭黑色劲装,肩上扛着长枪,枪头挑着一个头颅。
而后传来消息,敌军主帅被杀,仓粮被烧,无力再战……
此后边城不设城主,只有一位将军,将军不理俗事,很难寻到。
城外有一竹林,林里有一竹屋,屋前田地,屋后兵练之地,平时只一人练枪,但今天却来了个带着剑和酒壶的书生。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稼轩啊,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稼轩看着眼前之人,想起当年那到青色剑气,笑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我是该称呼您剑仙呢还是诗仙,亦或是青莲前辈?”
现实中的辛弃疾有贪财好色的黑历史,在诗界里,我也不会抹去这个特点。我从不觉得这是一个黑历史,文可横槊赋诗,武可上马杀敌,骄傲豪迈,何必理会世间谣言,特别是经历了一次生死,到了诗界以后。
网友评论